云殊吃完被抱着放在软榻上。
她看着吃饭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看了半天才发现。
这人用她的筷子吃饭。
虽然背对着,她还是在黑色身影抬手臂时,从缝隙看见了他端碗。
算了。
她就假装当没看见吧,随后脱口而出:“凌决你用的我的筷子?!”
疑惑的询问探究的目光,凌决背脊僵硬,肉眼可见慌乱,明显看出是说了谎的模样:“不是主子。”
云殊似乎能听见某人怦怦直跳的小心脏,调戏了人愉悦勾唇,装作看错了语气平静:“哦,可能我看错了。”
凌决感觉背后注视消失,绷直的双肩松懈下来,再开始吃自然换了一副碗筷,让外人无法看出。
这时,外面传来注视感。
云殊被吸引注意力,目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向黑暗之中的人。
一身漆黑的黑衣人,完美与黑暗融合,觉得不会有人看见他,但直直看向他的方向像发现了。
他不信邪的换了一个地方。
云殊偏头看过去,手不能动,只是微微勾唇,无声开口:看见你了。
但打量的眼神让黑衣人明白,云姑娘把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心中惊讶轻嘶,抱了一下拳告罪离开。
云殊收回目光,侍女正在收拾碗筷,两副被用过碗筷并没有被怀疑。
她对着准备离开的侍女道:“鞋。”
“请姑娘稍等片刻。”
凌决发现外面的人被赶走情绪大好,存在感极低站在角落,心里小九九盘算着。
刚刚主子明显看出来,没有介意。
没一会儿鞋送来了,只不过不是侍女送来。
沈无行一日未见到人,在灯火阑珊下看见苍白的精致小脸,无比惹人怜爱。
细腻的白颈下纱布露出一角,双臂垂落,静静的靠在软榻上。
要不是还眨眼,看起来像毫无生机的瓷美人一般。
沈无行踏进房门,忍不住声音放温柔,询问道:“云姑娘,伤可好些了?”
云殊学着文绉绉的语气道:“无碍,还劳烦沈公子亲自送鞋来。”
“不劳烦。”下人托着托盘,沈无行抬手提起新鞋,亲自把鞋放在软榻边。
靠的近了,他鼻尖闻到一股让人放松的幽香,忍不住想多嗅闻一番。
很特别,不是任何调制的熏香,是眼前人的体香。
感觉自已太唐突,沈无行不自然起身,坐在下人抬来的椅子上,掩饰自已登徒子行为,再次开口:“云姑娘睡了许久,可还困倦?”
“不困。”云殊没有说谎,浑身透露虚弱无力,就那双眼睛清亮,像带着活力与精神。
沈无行坐下不知该说什么,思左顾下,一时兴起脱口而出:“在下画技尚可,可否让在下为姑娘作画一幅。”
云殊看向大门,确认自已没有快进时间,此时还是大晚上,谁好人家大男人给人家小姑娘画画。
想到这回头提要求:“可以,麻烦沈公子把我画更好看一些。”
“是在下唐突……啊?哦……好……好的。”沈无行说完就后悔了,以为会被拒绝,条件反射开口告罪,没想到同意了,一时说话都结巴了。
他身边人反应奇快,替他吩咐下去。
沈无行想说‘明日也行’的话咽了回去。
主要是这个模样的云姑娘太美了,忍不住想就在画卷之中。
云殊是坐不住的人,所以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美人只剩下眼睛轻眨,娇媚可人带着一分乖巧感。
沈无行都不信这样的云姑娘是魔教,更像被娇养的官家小姐。
他提笔认真绘画。
窗边挂着的风铃随风摆动,烛火摇曳明暗交替,光影让所有人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光。
鲜艳的水墨画成。
沈无行停笔,总觉得差了一些,并未画出云姑娘的美。
“沈公子,天色已晚,画可否留于一观?”云殊委婉赶人,不是困了。
她睡满几个小时就精神抖擞,还可以当夜猫子,特别适合在别人昏昏欲睡时搞事。
她早就发现主角几人蹲在假山后,喂了一夜蚊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当然,在下打搅云姑娘休息了。”沈无行没有犹豫起身,拱手离开。
他路过假山时一顿,微微瞥眼两人高的假山,寂静无声什么都没有看见,转回目光领着人离开。
向景确定人走了,伸头看向敞开的屋门。
屋里的软榻上的人坐起身,脚伸向新鞋,黑色身影蹲下身替她穿上鞋。
“问吗?”沈轻舟不明白为什么要蹲守在这里。
本来他们准备问了就走,来的时候正巧碰见沈无行,周围全是保护的暗卫,一时走不了。
想着来都来了,一等就等了这么久,这么晚了。
“现在没人守着,去。”向景说完,几人鬼鬼祟祟摸到房门外。
房中。
云殊欣赏着水墨画,微微弯曲手腕,拿起一只干净的毛笔,沾染白色油墨。
凌决似知道她要做什么,托起画卷在手边,避免受伤的人动作太大拉扯伤口。
这个倾斜角度,让窗边露头的几人看清了画。
他们觉得很好看,就是少了些什么。
云殊笔尖落下,四个白点慢慢熏染开来,一瞬间一幅画如画龙点睛,清亮有神的眼睛让画像活了一般。
她放下笔,欣赏自已在别人眼中的模样。
窗边传来蛐蛐声,她的视线才从画上挪开。
凌决把画放在桌上,用镇子压好,扫了一眼便知他的主子似精通画技。
云殊慢慢走到窗边,垂眸看着凑一起的四个脑袋,无声无息比划着,她饶有兴趣开口:“哟~在蛐蛐我呢?”
四人一僵齐齐抬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慢慢站起身。
苏洛可作为四人里唯一的女孩子,第一开口:“云姑娘你的伤好些了吗?”
云殊一听不叫妖女了来了兴趣,退后一步还没有说话,正好退进一个怀抱。
凌决主动上前几步,缓缓抬手,指尖放松掌心微微用力,扶住怀中人的腰身上,深邃眼眸低垂,不看窗外四人。
云殊真是退一步,一时没想到凌决会迎上来,靠也靠了也没有拒绝。
然后开始了她的戏精附身日常,后脑蹭在背后胸膛上,侧脸垂眸弯曲手腕,葱白指尖挡住侧脸,一副被回忆吓道的模样
“哎~我终于懂什么叫农夫与蛇,救人差点把自已搭上,太可怕了……”
“……”夸张的表情下,所有人沉默看向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