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李承泽蹑手蹑脚走到床上,撩开床幔,趴在床头,双手托腮笑眯眯的注视着睡美人。
她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静,双眼紧闭,长长的睫羽如雏鸦之色,呼吸清浅,睡的香甜。
李承泽在她脸上偷亲着,他的三元真好看,哪怕是睡着了都别有一番韵味,他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一戳一个坑,但很快又回弹。
“三元,该起床啦~”
被打扰的微生三元闭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贴过来的李承泽推到一边去,翻了个身,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扯。
李承泽习以为常她的赖床,继续不依不饶的叫醒沉睡的睡美人,直接趴在她的耳畔低语着。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到吃晚饭时间了,三元莫要继续睡觉赖床,与我一同去吃席如何?”
“不去。”被骚扰的微生三元反手掐住了趴在她身上喋喋不休的李承泽嘴巴,被打扰美梦身上的散发的怨气都能复活十个邪剑仙。
李承泽摇头晃脑的挣扎着开,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他的三元又陷入了梦乡,看了一眼窗外的落日余晖,在看看雷打不动的三元,歪着头陷入了沉思,三元近日好像比往常嗜睡。
“三元,当真不起?”
微生三元烦躁的蹙眉,翻了个身,费力的睁开眼,看着不达目的不死心的李承泽,困倦的捏了捏眉心,声音带着惺忪的慵懒。“这么低档的席有什么好吃的?”
李承泽扶她起来,拿着枕头垫在她的腰后,“就算是不吃席也得起床吃晚饭了,从正午睡到黄昏,三元今日睡得够久了,也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屋里已点燃烛火,微生三元静静的倚靠在床上,羽睫轻颤,微微拧眉,透着几分烦躁,白皙若冷瓷的肌肤与墨色的秀发微微凌乱的铺散开来,形成极致的黑白。
“我有些头晕,不是很想出门,承郎自个儿去,多吃点,别空着肚子回。”
听到她头晕不舒服,李承泽立马紧张起来,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只觉得三元近日消瘦了许多,眼里含着担忧。
“我让人去请太医。”
“不必,没睡够而已,让我多睡一会儿。”微生三元微微摇了摇头,透着疲惫。
“那我留下陪三元。”李承泽想都不想直接推了要去看范闲婚礼,哦不,是去看热闹的笑话。
“承郎不是要去参加范闲的婚礼吗?”微生三元阖眼,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无力,眼睛睁不开,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她的身体她最清楚,近日嗜睡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可能会有人给她下药她不知道,不排除某种可能,但还不太确定。
李承泽撇了撇嘴,贴着她的脸亲了亲,眼里含着满满的担忧。
“三元不去,我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左右礼都送到了,我不放心三元一个人在家。”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三元更重要,范闲的笑话随时能够看,但身强体壮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突然柔弱起来的三元不常见。
而且三元不在他身边撑场子,他的战斗力就弱了许多,虽然他能够以一敌三,但他们若是不讲武德,嘴皮子说不过他动手起来可怎么办?
要知道三元最喜欢的就是他这张脸了,毁容了怎么办?
微生三元缓缓地睁开眼,眼底含着笑,温柔的嗓音透着若有似无的疯感,病态地黑色从里面发出蔓延到全身,美丽的皮囊外表下实则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黑心莲花。
“虽与范闲是敌人,但今日他大婚,我也不想上赶着去凑这个热闹,也不想在他们最开心的时候扫兴,虽然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成婚这天,没必要把高兴的日子闹得不愉快。”
“三元最好,就算是心狠,那也是为了我,为了自保,三元并没有错。”
微生三元歪着脑袋,笑的眉眼弯弯,就像狡黠的狐狸。“承郎去帮我看看热闹,好歹礼都送出去了,不赚点回来有点亏。”
“不要~我不想和三元分开!”粘人精李承泽连上朝都想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形影不离恨不得日日夜夜黏糊在一起,都不觉得腻歪。
微生三元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唇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玩味。“是在担心我不在身边,有人对承郎不利吗?”
李承泽鼓了鼓嘴,冲她无辜的眨了眨眼,一副心虚的表情,但很快理直气壮的辩驳道:“虽然我对其他人无感,但万一这路上有个疯子把我抢回去怎么办?”
“范闲他未必会让我平安的抵达他的婚礼,每次三元与我分开,不是下毒就是让我落水,谁知这次会不会有黑衣人暗杀我。”
范闲:把预言家拖出去,刀了!
昏礼,本来就是举办,不然怎么会叫做婚礼呢?只有正妻才会夜晚娶嫁。
今日范闲大婚,整条街安静的连炮仗声都没有,甚至停在范府门口的马车都是稀稀拉拉,随从的侍卫都比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多。
就连来围观的百姓都被侍从阻拦,有了先前微生三元和李承泽那场奢华的婚礼相比,范闲的婚礼就跟小孩子过家家玩似的。
纷纷都在笑话范闲抠搜,连个喜糖都没得吃。
“参见太子殿下!”充当今日迎宾的王启年,对着马车上下来的太子笑着行礼问候。
“你是那个...”太子眼熟但记不起来名字。
“王启年。”今日正儿八经的不开玩笑,也不窃取同僚名字的王启年。
“带礼物的跟我进去。”太子看着手里捧着东阿阿胶的随从。
“都谁到了?”
“那...”王启年刚想开口,却被不远处的马蹄声给打断了。
“让开,让开!”
“北齐急信,边疆八百里加急。”
“北齐犯边?”太子心里一惊,难不成北齐要挑在这个时候搞事?
“不是,无关战事,是北齐那边写给范大人的书信。”
禁军汇报完,太子的眼神暗沉了下去,有些无语,转头看向乐呵乐呵的王启年。
“一封私信,边军八百里加急这合适吗?”太子愠怒的呵斥着让他心惊胆战的禁军,也是借此发泄北齐那边胆大妄为。
“写信的,是北齐皇帝。”被吼的禁卫军一脸无辜,即便是这样还要解释。
太子尴尬的僵住,只觉得脸有些肿,王启年脸上止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但看到太子扫过来的眼神,立马低头收起笑容。
“哦。”太子自顾自的给自已找补缓解尴尬。
这边不知道外面太子到来,范闲今日心情特别开心,也不顾新郎官的身份,给两位先抵达的大皇子和靖王世子李弘成倒酒。
“哪有新郎官亲自倒酒?”大皇子看着眼前的酒杯,笑着问道,实则还是有些可惜,还以为范闲的婚礼能比较出奇又好玩的,谁知道平淡的就跟白开水一样,让人索然无味。
突然有点想念老二那热热闹闹好玩的婚礼了,不仅规模庞大,还奢华,庆国有史以来没有哪个能够和老二婚礼可以媲美的。
“家宴,无所谓规矩。”范闲笑着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语气潇洒,对于今日的婚礼,他很是满意,既不想让庆帝忌惮,又想办的热闹还有钱拿,所以弄出一个名单邀约,价高得者,又能抱得美人归,快哉。
“恭喜恭喜啊!”太子乐呵乐呵的对着范闲道喜。
“太子殿下。”范闲回礼,也给了太子一个笑容,只是看到侍从手上捧着的礼物又是东阿阿胶时,嘴角抽搐,又送这个?上次送的都还没吃完呢。
太子对着大皇子挥了挥手。“大哥。”
正在喝酒的大皇子听到声音立马起身去门口相迎,对着太子行礼。
太子对着随行的侍从特意叮嘱道,毕竟他可是亲身体会过。
“这什么,这东西都放到里边那院子去,看见新奇的物件不要乱碰,听见没有?”
也不等范闲招呼,太子自顾自的走进去,声音带着愉悦跟他们解释道。
“我来啊,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就是跟兄弟们来蹭个酒。”
马车在清冷的街道行驶,驾马的云苓只觉得冷飕飕的,环顾着这一路上走过来都没有什么烟火气的街道,嘀咕着道。
“这街上空无一人,冷清的就跟鬼城似的,不是说范闲今日成婚吗?”
半夏不来是她害怕看到这寒酸的婚礼会忍不住发笑,去了也没有什么席面可吃,还不如在府里跟白蔹她们几个吃酒,顺便规划一下宅子如何布置整改。
没有选择步行而是马车出行,嘴上说着不来看热闹,但还是来了,也不知道老登是不是心里变态,居然让他们去参加范闲的婚礼。
“三元,好点了吗?”李承泽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又趁机摸了摸她上了妆的脸颊,温度微微有点高,但不是很烫,李承泽把窗户的帘子掀开一个缝,让风吹进来。
微生三元手里捧着热茶,抿了一口,眯着眼感受着晚风吹拂着脸颊,精神好多了。“嗯,缓过来了,我无碍。”
“其实三元不必来的,范闲也不值得三元亲自到访。”李承泽伸手帮她耳边被风吹散的碎发拂至耳后,指腹避开她的耳坠,捏了捏她的耳骨。
“不来怎么能看到这如此寒酸的婚礼?”微生三元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带着几分自得与戏谑。
“兄弟齐聚一堂,作为嫂子,自然得亮亮相。”
李承泽抓着她的手,手指撑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亲昵的贴着她的脸轻轻蹭了蹭,没有蹭到她的妆容,撒娇的道。“三元,等会儿打起来你可要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