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墨府的乌鸦如同被惊扰的恶鬼一般,狂叫不止,也许是乌鸦发了情,也许是它们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苏瑾月实在忍受不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像离弦的箭一般,拿着个石子就冲向了墨轩的寝殿。
春季入夜的天,风吹在身上,犹如冰冷的蛇信舔舐着肌肤,还是有点凉。但这凉风却吹不散苏瑾月心中被死乌鸦吵醒的怒气,她边快步走,边气愤地骂着:“死乌鸦,等下我让你叫不出来……”
“办好了吗?”墨轩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无情地刮向陶竹。
“一切安排妥当。”
还未走到墨轩寝殿门前,苏瑾月就听到此对话。
于是,她如同一只警惕的猫,趴在窗边侧耳偷听。趴了一会,房里传出墨轩不耐烦的声音:“杀了,烦死了。”
苏瑾月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慌张得让她快速思考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蚕纱薄丝睡衣上。
「什么,他要杀了谁?苏沐禾?不对,我们最近没惹他。苏诀!应该是苏诀!」
房间里已然没有了声音,连乌鸦都安静了。
苏瑾月小心翼翼的侧头转身,尽量不让自已的身体发生引人注目的声音,随后蹑手蹑脚的快速离开了墨轩寝殿附近。
“她应该听到了……”墨轩撇嘴一笑道
“是的她刚刚在窗户旁偷听了一会。”陶竹附和着
陶竹挠了挠头,眼神迷惑“可是王爷为什么要她听见啊?不是不让人知道最好?”
“我又没干什么大事,先让他们自乱阵脚,到时候交不上善款,他们家都提头见吧……”墨轩勾了勾唇角,轻蔑的笑了一下。
睡前苏瑾月还是不放心,写下一张纸条,捆绑在紫灰信鸽的脚上,想去给苏诀提个醒。
刚放完,一个身影出现在苏瑾月身后,苏瑾月摸了摸背后感觉凉凉的,猛然转头,陶竹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后退三步“你吓死我了!”
陶竹双手环抱,淡淡开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有病,你们墨府的人还能说出这种话,传出去笑死人……”苏瑾月破口大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陶竹眼神闪过一丝狐疑,步步紧逼苏瑾月,直到逼到了墙根,开口道:“那你在这干嘛?”
苏瑾月眼神犀利,低头一笑:“那你现在在干嘛?调戏王妃的丫鬟”语气轻蔑继续藐视陶竹的目光“我干什么?你还管不着”苏瑾月狠狠的踩了陶竹一脚。
陶竹紧闭双眼,拳头捏紧,全身轻抖了一下「真是狠啊痛死我了!」
清晨,紫灰信鸽在苏诀的桌子上蹦蹦哒哒的,苏诀熟练的取过信鸽脚上的字条。
「有诈,小心。」
短短四个字,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苏诀的心上,让他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他马不停蹄地洗漱更衣,驾着马车疾驰而去,没一会儿就到了香茗苑后厨。他瞪大双眼,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往往未知的危险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让人毛骨悚然。
“月月,我们要不还是再去一趟香茗苑吧,说不定那人今日会再次现身。”
“要是那人没来,不就白跑一趟了,也许那人只是偷了一些吃食而已。”苏瑾月漫不经心地低头说道,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苏沐禾的心从昨日开始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老是慌得厉害,她还是谨慎地说道:“看着总心安点。”
“那你先去,我有点肚子疼,随后就到。”看到苏沐禾如此在意此事,苏瑾月还是想留一手,以防万一。
香茗苑后厨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瑾月姐姐呢?”苏决看到是姐姐,关心地走上前询问道,那眼神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关切。
“她等下就来,她肚子有些不舒服。”
苏决看姐姐眼色忧虑,眉目间尽显心事重重,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你且先告诉我,为何设宴席之事不让我知晓?”
“事发突然,且此事多人知晓必定引起祸端。”见姐姐误会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从前日下旨开始我就已经着手这件事。实在分身乏术。”
苏沐禾声音迟缓;“皇上下的旨?”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都是商人,没有好处谁愿意捐善款?”苏决深吸一口气,充满忧虑的说道。
细细斟酌了一番,苏沐禾语调决然:“所以此宴会一定要成功。”
卯时
各商界的大佬陆续入场,和苏家商业合作的小门小户也来的差不多了。
苏决在香茗苑门口,像一个迎宾的门童热情的欢迎着来此宴席的宾客。虽然苏家是商界最有实力的大族,但现在又是求助各位时候,现在谦卑点也是为了后事是做铺垫,苏决可谓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毕竟这样点头哈腰的事也是做的得心应手。
香茗苑人群中惊现嘈杂之声“不好了,死人了!!”
听此喊叫,苏决立马吩咐人:“把香茗苑的门都封住。不许任何人走漏消息。”
苏决冷静走到唱戏台上,故作镇定声音震天的开口道:“诸位不要惊慌,兴许是这位大人喝醉了,来人把这位大人扶下去。”
一个刺头突然大喊:“苏决,你今日设宴请我们来的意思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身旁的人都附和道:“对啊,该不会是给我们都下了毒,如果不捐就都杀.....”
有一个刺头衣着华贵,腰间戴了一枚别致的别致的玉佩,但离得太远苏决眯着眼睛也有些恍惚。
刺头大声嚷嚷道:“苏大人,你说皇上如果知道这个事对你作何感想?”
现在的场面极其失控,见此情形,苏沐禾像一个救世主站上了戏台语气十分冷冽;“我是苏决的长姐,也是墨府的王妃,你们在这信口雌黄污蔑我弟弟不就是在污蔑苏家,岂不是就是在说皇上用人不当,王爷喜欢恶毒阴险之人。”
众人听到此番言论,全场鸦雀无声,再不敢妄言议论。
就在此时,接连倒下四人,店小二慌慌张张的喊道:“少爷又倒了四人!”
突然人群躁动想冲出香茗苑,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要想死尽管出去。”
苏瑾月仿若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客,义薄云天地出手,刹那间,她的身后如变戏法般出现了十名郎中。苏瑾月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恐吓,犹如寒风凛冽:“如今我请来的皆是上京最为顶尖的郎中,眼下尚不清楚究竟是何种毒物,倘若你们都出去找外面的郎中也查不出病因,那你们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众人被她吓得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苏瑾月轻瞥了那两个刺头一眼,苏决瞬间心领神会。
苏瑾月面若寒霜,冷冷开口:“先把那五个人抬上来,我们当面瞧瞧究竟是何种毒物,怎会毒发时间各异?”
那五人被抬至众人跟前,郎中们蜂拥而上查看。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其中一位年长的郎中眉头紧蹙,犹如深锁的城门,捋着胡须沉声道:“这毒甚是奇异,老夫行医数十载,竟从未得见。”
苏瑾月的脸色愈发阴沉,如乌云密布,目光如冷箭般扫过在场众人,“今日之事,定然是有人蓄意为之。若被我查出是谁,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两个刺头此时也面露惧色,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
就在这时,苏决突然发现那衣着华贵的刺头腰间玉佩上的图案似曾相识,他努力回想,终于记起这是前不久在宫中见过的某位权贵之物。
苏决凑近苏瑾月,低声说道:“沐禾,这玉佩......”
苏瑾月心领神会,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看来此事背后的主谋来头不小。”
正当众人都在焦急等待郎中诊断结果时,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了香茗苑的屋顶之上......
从屋顶飞下的神秘人丢了一瓶解药,他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带着几分戏谑:“这解药,你们自已决定救谁吧。”
众人皆惊,愤怒与无奈交织在脸上。
苏瑾月仰头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如此加害我们?”
神秘人却只是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苏决紧握着拳头,咬牙说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那五人中,有一人已经奄奄一息,微弱地说道:“救……救我……”
而另一个则哭喊道:“求求你们,救救我,我家中还有老小……”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
苏瑾月目光坚定,说道:“先救病情最重之人!”
就在这时,屋顶上的神秘人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你们就慢慢在这痛苦中挣扎吧。”说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沐禾和苏瑾月对视一眼,
苏沐禾望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紧锁,满脸的无可奈何。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她看向郎中,语气沉重又无奈:“我说,你写,只能试试我这闻药识材的绝学了。”
郎中们赶紧按照苏沐禾的吩咐准备纸笔。
苏沐禾一边回忆着脑海中的各种药材知识和配方,一边缓缓说道:“取当归三钱,黄芪两钱,再加……”她的声音略微颤抖,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郎中们手忙脚乱地记录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错过一个字。
“还有白术两钱,茯苓一钱半。”苏沐禾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此时,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苏沐禾。
“最后,加入半钱的甘草,以调和诸药。”苏沐禾说完,长舒了一口气,身子微微晃了晃。
郎中们赶紧按照方子抓药熬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药香渐渐弥漫开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期待着这副药能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