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桂花虽然样样听女儿的,可钱这事却不含糊:“不用,我自已收着。”
白珍珠只能先陪着妈先进去。
虎子妈看着母女两人,皱眉:“要我说,连三百块都不该给她,凭啥啊,秀秀姐当年留下来的存款,已经便宜了她娘儿俩。现在倒好,拿了钱,还能搬去市里跟女儿住,世道真不公平。”
白梨淡淡:“她拿了钱去市里住,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虎子妈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珍珠也不是个善茬,怎么会久留老娘?
母女俩绝对摩擦不断。
那三百块钱,也估计是个试金石,会引爆两人战火。
白梨给秦桂花留了两天的时间收拾东西搬家。
两天后,白珍珠带着小儿子和秦桂花,坐班车回了市里。
邢烈陪白梨回白家去收拾房子。
徐虎一家见讨人厌的白家一家子走了,白梨把房子要回来了,高兴不已,也过来帮忙一起整理。
一帮子人收拾了几天,房子焕然一新。
这天,邢烈休息。
中午,两人又来了白家,清扫完,虎子妈在墙那边喊:
“梨丫头,和你家邢烈过来吃饭,我做了肉丝青菜面,就着我刚腌好的酸萝卜,好吃得很。”
“谢谢姨。”白梨应了一声,去叫正在刷墙的邢烈:
“烈哥,休息会儿,先去虎子家吃饭吧。”
入了秋,但天气还是没彻底凉下来。
尤其中午,太阳一大,还是很热的。
邢烈干了一上午的活,嫌热,又嫌碍事,干脆脱了上衣。
贲张的肌肉汗津津,看得人脸红耳赤。
他回过头:“等会。还有一点。”
阳光下,英眉朗眸,荷尔蒙挡都挡不住。
白梨走过去,用干净的帕子踮起脚替他擦了把汗,又给他递了搪瓷缸:
“先喝点水。”
邢烈脖颈一仰,灌了凉开水进去,喉结跟着起伏。
白梨又说:“对了,烈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邢烈明白她想说什么:“想搬回这里住?”
她点点头,这男人,越来越懂自已的心思了:“这样你也能把沈家的房子退掉,省点钱。”
如果房子空置着,难保白家人之后又打房子的算盘。
住进来,她才安心。
也能绝了白家人的心。
但怕他被人说住老婆家,名声不好听,才先跟他商量一下,怕他不高兴。
他当然也清楚她的心思,随了她的心意:“嗯,那就搬过来吧。”
她心里一松快,笑靥展露。
这天回去后,两人就开始打包,收拾。
搬家是个力气活儿。
虽然都在一个镇子上,距离不远,但是还是要耗点精力的。
搬家当天,许阳叫了几个兄弟来一起帮忙。
徐虎一家和李爷爷也过来了。
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踩着借来的几辆三轮车和自行车,将家里的东西从沈家老屋转移到了白家。
到了以后,邢烈没让白梨动手,和几个男人又开始热火朝天地整理。
全部搞定后,夜色都深了。
白梨也没闲着,和虎子妈做了一桌子菜,招待帮忙的人一块儿吃。
一群男人跟过年似的,吃吃喝喝。
快凌晨了,才散了席。
白梨带着新婚丈夫买下白家老宅,搬回白家住的事,没两天就传遍了大半个镇子。
刚开始,对白梨多少有些闲话,说她一个小辈把外婆赶了出去,不像话,秦桂花再怎么说也是她外婆啊。
可又有不少人反驳,说秦桂花那叫个啥外婆,和儿子占了白家的房子,贪了继女的积蓄,也没让白梨过一天好日子。
这些年,镇上人对于白家一家子的做派,也看得清楚。
白梨抢回房子,倒是让邻居们大快人心,都站在了她这边。
邱家那边,邱母得知秦桂花被女儿接去了市里,如今白家的宅子被白梨和邢烈占了,脸色就没好过。
她虽然觉得白梨配不上自已儿子,可,要是白梨当时没退婚,嫁给国梁,那遗产加上现在的白家宅子,就都是自已儿子的了。
这下好。
都没了。
这天吃饭时,邱母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看那小贱人长得跟个红颜祸水似的,没想到还挺旺夫。哎,国梁,你也是运气不好,一个大学生,还不如那大老粗吃软饭过得好。”
又去骂丈夫:“要不是你收留了那个大老粗,咋害得我儿子的墙角被撬了?”
邱大海听得烦心,一拍筷子:“就你儿子做的破事儿,没有邢烈也一样。怪我还不如怪你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非要和未婚妻的表姐鬼混!”
邱母气得够呛:“你干嘛这么偏帮那大老粗?难道国梁说得没错,他还真是你的私生子?”
邱大海气笑:“你这疯婆娘,说啥疯话!他——是我远房大哥的儿子!”
“呸,只是个远房亲戚的儿子,你干嘛每次护着?要我说,他说不定就是你在外面偷人生的野种!”
“我懒得跟你说了,疯婆子!”
邱国梁见爹妈吵架,烦了,饭碗一推:“有完没完?!”
夫妻俩这才停下来。
邱国梁被邱母这么一说,也没了胃口。
其实,妈说得也没错。
自从那个大老粗娶了白梨,遗产他拿了,现在还住进了妻家的房子。
白梨更是估计用钱走后门,把他疏通进了大学生都难进的工厂。
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
而且没想到的是,邢烈没他想象中那么无能。
这段日子在厂里,这大老粗工作上手很快,技术能力很强,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一致赞颂。
有些机器修理方面的疑难问题,别人都搞不定,他随便琢磨一下,就能弄好。
厂里的女同事看邢烈的眼光都热烈了不少。
那些以前只会围着他转的女同事,现在明显对邢烈的兴趣更大了。
要不是邢烈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加上听说他已婚,估计都得扑上去!
邱国梁越想越是嫉恨,筷子啪的一拍。
邱母见儿子不说话,夹了块肉到他碗里,安慰:
“别急,儿子。年尾你们厂里不是要评先进标兵吗?你绝对能评得上,到时压过他一头,风头就是你的了,看他和那小贱人还神气不!”
邱国梁听到先进标兵这几个字,头更疼了。
要是以前,他绝对有自信。
可现在看邢烈的能力,还有厂里领导对邢烈的器重,他还真的不太有信心了。
那天刘厂长下车间,甚至还主动把邢烈喊到一边,说了好半天话。
难不成他女人被那大老粗抢了,连厂里的荣誉都要被他抢?
念及此,他太阳穴突突的疼。
不行。
得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