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哥,怎么会是你!”当叶无名看到成毅出现在眼前时,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满脸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别啰嗦了!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成毅一边急切地说着话,一边手脚麻利地打开门锁。“我刚刚观察过,他们好像正在商议非常重要的事情,几乎把所有的将士都召集到了议事厅去。趁着现在外面没多少人看守,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随着吱呀一声响,牢门缓缓打开。姜不凡赶忙扶起姜云岚,然后与叶无名一同快步走出牢房。此时,牢房大厅内一片死寂,只有地上横陈着的两具尸首格外引人注目。很显然,这是被身手矫健的成毅给解决掉的守卫。
目光一转,姜不凡发现他们之前使用过的横刀和乌木棍正静静地躺在牢房大厅的角落里。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抄起自已的武器,其余三人也迅速拿起各自的装备。
一切准备就绪后,四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牢房外飞奔而去。然而,就在即将踏出牢房大门的时候,姜不凡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脚步,并转头望向议事厅所在的方向。
“绝对不行!岚儿的忘尘草还遗留在那边,如果就这样离开,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无论如何,我也得把这至关重要的东西取回来才行。你们先在营外的山脚下耐心等待我,一个时辰之后倘若我仍未归来,你们必须马上动身返回云州,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速速禀报上去。”姜不凡一脸坚决地说道,说罢便转身欲朝议事厅大步走去,但他刚迈出两步,衣袖就被姜云岚紧紧拉住了。
“爹,忘尘草一直都在岚儿身上呢。那些家伙虽然搜查了岚儿外层的衣物,但他们怎么可能想到,忘尘草竟然藏在了岚儿贴身衣衫的位置。所以他们仅仅拿走了岚儿的武器和包裹。爹可以摸摸看。”姜云岚一边轻声细语地解释着,一边轻轻握住姜不凡的手,缓缓引导着伸向自已的腰间。
姜不凡依言伸手过去,隔着衣物,果然清晰地触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竹筒状物体。确认无误后,他那颗高悬的心总算是稍稍落定了一些。不过,新的疑问紧接着涌上心头,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成毅,沉声问道:“成毅,你究竟为何会突然现身于此地?”
面对姜不凡的询问,成毅显得有些焦急,他匆匆忙忙地回答道:“眼下可不是详谈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寻一处安全之所藏身躲避,待脱离险境之后,我会一五一十地向您讲清楚。”话音未落,他便率先猫着腰沿着牢房的墙根,借着朦胧的月色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起来。见此情形,姜不凡三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紧随其后,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急匆匆地朝着营地城墙的方向奔去。
虽然城墙并不高,姜不凡可以轻易的爬上去,但当下没有绳索,而且还不能搞出动静的情况下,想要把几人都送出去,着实有些麻烦,姜不凡让其他三人先藏匿在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然后自已悄无声息的在附近寻找着能够翻阅城墙的工具,突然,他看到一个黑影向这边走了过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连忙躲进了一个草垛后面。
只见那人慢慢的向姜不凡这边走进,颇为紧张的姜不凡不得不手握横刀,准备发动进攻,尽最大限度的一击必杀,免得招来更多士兵。然而此人就快要走到姜不凡身边时,突然调转了方向,向旁边走了过去,看着这人走开,姜不凡暗暗的松了口气。
“什么人?”突然间,那个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猛地朝着城墙的方向像是刻意压低嗓音一般呼喊了一句。这一嗓子,惊得躲在暗处的姜不凡心中暗叫不好,他担心极了,十有八九是姜云岚他们不小心暴露了行迹。没有丝毫犹豫,姜不凡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迅速地从藏身的草垛之中飞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地扼住了那个人的咽喉。
就在姜不凡准备手起刀落、一举解决掉这个人的时候,仿佛是议事厅里面的人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异常响动,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影从议事厅门口走了出来。“王大哥,发生什么事情啦?”来人站定在议事厅门口,扯着嗓子高声询问道。
“没事!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都没得休息,累得我眼睛都花了,居然把练习刺杀用的草人看成是真人了,真是闹笑话啊!没事的,你们继续安心听统领部署任务,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王顺一边机智地应答着,一边巧妙地将挟持着自已的姜不凡牢牢地遮挡在了身后。同时,他还故意提高了音量,好让议事厅内的其他人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回答。
“那成,我进去跟云统领禀报一声,争取早点结束会议,也好让大家伙儿能早些歇息!”说完这番话,那个人便转身重新走进了议事厅。
看着那人走进了议事厅,姜不凡并没有放下顶在王顺腰间的横刀,而王顺却想要回身继续往刚才的方向走去,姜不凡则立刻将横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紧张,我是按照约定,来给你们送东西的。”王顺说着话,慢慢的挪动着身子,在旁边看似一堆随意堆砌的草堆里,扒拉出来了一个包裹。
“这些衣服你们赶快换上!动作要迅速,时间紧迫,我会护送你们出营门,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他们的议事即将结束了。”王顺神色焦急地说道,话音刚落,便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用力地扔向了姜不凡。
姜不凡满心狐疑地接住包裹,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压低声音将另外三个人叫了出来。当四人见到王顺时,除了成毅之外,其他人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只见成毅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从姜不凡手中接过包裹并迅速打开,映入眼帘的竟是几套鞑古人的服饰。
“大家别愣着了,赶紧穿上这些衣服!特别是这斗篷,一定得戴好!”成毅一边急切地催促着众人,一边手脚麻利地套上一件衣服。随后,他又格外认真地嘱咐姜云岚:“姜姑娘,你尤其要注意,必须要用斗篷遮住你那蒙着白纱的双眼,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你身为女子的身份!”
然而,姜不凡对王顺始终心存疑虑,即便其他三人已经开始更换衣物,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待其余三人都换好了衣服,姜不凡示意叶无名持刀代替自已抵住王顺的脖颈,以防万一。直到此时,他才稍稍安心一些,匆忙地开始换装。整个场面紧张而有序,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四人迅速完成换装之后,只见王顺紧绷的面容稍稍放松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压低声音严肃地说了一句:“都别出声,一切行动听从我的指挥!”说罢,他竟然无视叶无名那寒光闪闪、横在身前的长刀所带来的威胁,毫不犹豫地大步朝着营门方向走去。
见此情形,满心狐疑的叶无名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王顺远去的背影,稍作犹豫之后,还是缓缓将手中的横刀收入鞘中,然后迈开脚步紧跟其后。其余几人见状,也连忙加快步伐跟上他们二人,很快便一同抵达了营门前。
此时,负责守门的军士看到王顺等人到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开口问道:“王大哥,这大晚上的,您怎么过来查夜了?而且听说您们正在营帐里商议要事啊。”
王顺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没错,兄弟。这不眼看着鞑古军就要逼近咱们这边了嘛,云统领特意吩咐我们要加强夜间巡逻,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所以赶紧把门打开吧~”
然而,守门军士并没有立刻照办,而是带着几分好奇,目光上下扫视着站在王顺身后、身着鞑古服饰且头戴斗篷的三个人。过了片刻,他才疑惑地开口说道:“可是,如果只是正常的巡逻任务,只带这么几个人是不是太少了些?而且您们这一身装扮也太奇怪了,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要不然我去多叫几个弟兄过来帮忙?”
“不必如此,我们之所以身着此衣装,乃是应与鞑古军之约,前来接应其使者罢了。这般寒冷的天气,理应让兄弟们于营地内多多休憩才是!”王顺赶忙向那充满好奇的守门军士解释道。待守门军士确认并无异常后,他便招呼了两名同伴,缓缓地将营门开启。
此时,姜不凡等人心头皆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为避免被守门军士识破端倪,王顺当仁不让地行至队伍前列,而姜不凡和叶无名则默契地将姜云岚护在中间。如此一来,姜云岚只需跟随两人身躯移动的方向稳步前行即可。成毅则不紧不慢地落在最后方,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然而,就在众人即将顺利通过营门之际,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营门怎会开启?究竟是何人欲外出?所为何事?”这声音宛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云海从议事厅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一众将官也如潮水般自议事厅鱼贯而出。不好!竟是他们的议事已然结束。
就在那守门军士正要开口回应之际,只见姜不凡、姜云岚等四人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拔腿飞奔起来。他们这一动,速度极快,跑动时带起的劲风犹如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刹那间便吹落了几人头上的斗篷。
姜云岚极为醒目的女子发髻顿时暴露无遗,落入了后方众人的眼中。
“不好,是姜不凡他们逃跑了!快来人,马上给我把他们抓回来!”一瞧清几人的庐山真面目,云海当即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指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其身后的众多军士们立即一窝蜂似地朝着营门方向汹涌而去。而此时此刻,王顺却并未与其他四人一同狂奔逃离,反而飞身而起,双脚猛地踢出,直接就将那守门的两名军士给踹翻在地。紧接着,他顺势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想要将那沉重的营门合拢关闭。
但可惜的是,那些军士们的反应实在太快,眨眼之间便已冲到近前。冲在最前方的一名军士见状,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直直地踹向王顺。王顺双手紧紧抓住营门边缘,拼尽全力抵抗,但奈何对方力量太大,这一脚下来,他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死死地扒住营门,没有被踹倒。
见此情形,后面的人纷纷涌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去掰王顺紧扒在营门上的双手。而就在这时,外面的姜不凡四人早已跑得老远,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见势不妙,云海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当即怒声喝道:“竟然还敢帮助姜不凡那个无耻的叛徒,简直是自寻死路!来人啊,给我杀了他!”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个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而血腥起来。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手持锋利军刀的士兵应声而出,如鬼魅一般迅速冲向了王顺。眨眼之间,那闪烁着寒光的军刀便直直地刺进了王顺的腹部。王顺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但他依然顽强地扒着营门。然而,未等他有所动作,第二刀已然狠狠砍下,直接朝着他的脖子而去。
这一刻,王顺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已的身体。他的身体缓缓地滑落,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但令人震撼的是,即使到了如此绝境,王顺依旧凭借着最后的一丝意志力,用那双颤抖的手死死地扒着营门不肯松开。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只听得有人大声喊道:“快,砍了他的胳膊,不能让他再阻拦我们!”紧接着,又有几把利刃无情地挥下,王顺已然没有了气息。
在王顺以决死的意志拼命拦截之下,营内的军士们耗费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方才艰难地冲破了营门。然而,当他们终于冲出来时,眼前却只剩下一片漆黑。姜不凡等人早已趁着夜色逃得无影无踪,连一点踪迹都未曾留下。
云海见状,气得暴跳如雷,他怒吼道:“给我立刻搜山,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众军士闻言,纷纷领命准备行动。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出声提醒道:“将军息怒,此地距离云州城不远,如果我们在夜间大肆搜山,必然会引起官府的注意。一旦官府加强防备,恐怕会对我们后续的大计产生不利影响啊。”
听闻此言,云海心中猛地一惊,原本燃烧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只得悻悻然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暂且先放过他们。不过,等到天亮之后,你们必须立刻出发前往搜山,绝不可让姜不凡等人逃脱!”说罢,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黑漆漆的山林,转身拂袖离去。
夜幕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出汁液来。姜不凡等人犹如鬼魅一般,在山间的丛林里急速穿行。四周的树木影影绰绰,像是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全然不知自已究竟已经奔逃出了多远。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自已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当身后那令人胆寒的追兵呼喊声彻底消失在耳际时,姜不凡一行人这才如释重负般地停下了脚步。每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的较量。
“呼呼……真是太惊险了!”叶无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喃喃自语道,“那个王大哥,他到底是不是咱们自已人啊?刚才他为了救我们……”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沉默了下来,眼中原本闪烁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与迷茫。
其余几个人听到这话,也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低垂着头,各自想着心事。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成毅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望向那深邃而神秘的夜空。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他凝视着月亮,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才开口说道:“此地仍未脱离危险区域,咱们继续往前走一段路,前方应当存在一个可以躲避狂风的地方。待到达那里,我再详细告知诸位详情。”言罢,他毅然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迈步向着前方走去。
姜不凡心中虽充满了诸多疑问,但见成毅如此笃定,便也选择保持沉默,默默地紧跟其后。而此时,叶无名在稍稍喘息过后,快步上前扶起了有些疲惫的姜云岚。
“岚儿姑娘,若实在走不动了,我背着你吧。”叶无名一脸关切地询问道,眼中满是怜惜之情。
姜云岚轻轻摇了摇头,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摸索到叶无名的面庞,而后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北方天气寒冷,叶公子切不可将汗水留在脸上,容易受寒染病的。”姜云岚的声音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进叶无名的心间。
听到姜云岚这番体贴入微的关怀之语,叶无名只觉心头涌起一阵暖意。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搀扶住姜云岚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紧紧搂住她的腰,仿佛呵护着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姜不凡身后,缓慢但坚定地朝着前方未知的路途迈进。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几个人才终于抵达了成毅所提及的那个神秘所在。在这个漆黑如墨的夜晚里,四周一片朦胧,根本无法看清其真实的模样。只能隐隐约约地察觉到那似乎是一段已经坍塌了的古老城墙,城墙内部有一处位置呈现出空洞状,宛如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可以有效地阻挡狂风的侵袭。
于是,几个人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这个山洞之中,并决定在此躲避风头,等待黎明的曙光降临之后再去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出于避免被他人察觉的考虑,他们甚至不敢冒险燃起一堆温暖的篝火。无奈之下,只好在洞中较为避风的角落里紧紧地背靠着彼此。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身上穿着的鞑古服装着实厚实且暖和无比。想来定是由于鞑古人长期生活在严寒刺骨、气候恶劣的环境之中,所以对于衣物的保暖性能有着极高的要求和标准。正因如此,尽管此刻没有熊熊燃烧的火堆来提供热量,但几个人却并未感受到那种因寒冷而带来的难以忍受的折磨。
“成大哥,如今我们暂且安全了,能给岚儿讲讲,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还有,王大哥他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举动?”姜云岚满含疑惑与关切地询问道。
“唉……自那日你们离去以后,其实一开始我本已下定决心不再插手过问这些繁杂之事了。可是就在当天下午——”
成毅一边喃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低,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天。刚刚打完酒的他,脚步略显踉跄,缓缓走在返回小院的那条熟悉小道上。此刻的他满心只想着赶紧回到那方小小的天地,痛饮一番美酒,好让自已能够与那些过去彻底决裂。
当他经过街口那家茶馆时,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敏锐目光,他突然注意到茶馆内有一个形迹可疑之人鬼鬼祟祟地将某样东西迅速塞入怀中,随后便匆匆离开了茶馆。与此同时,茶馆老板瞥见成毅之后,神色慌张地指使着伙计们赶忙收拾摊位准备打烊。
这一系列异常举动瞬间引起了成毅的警觉,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莫非又有人蓄意来找自已的麻烦不成?想到此处,他原本还有些摇晃的身子猛地站直起来,看似醉意朦胧的双眼也闪过一丝精光。
成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晃晃悠悠地走进自家小院,并顺手关上院门。然而就在关门的一刹那,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从后院围墙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个怀揣神秘物品之人离去的方向疾奔而去。
没过多久,他便赶到了街口,成功堵住了那个正拼命逃窜的身影。见到成毅如同天降一般出现在面前,那人脸上露出惊愕万分的表情,转身欲再度逃离。但他的速度和技巧与成毅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无论怎样竭尽全力地狂奔,始终无法摆脱成毅严密的围追堵截。
眼看逃生无望,那人绝望之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成毅连连磕头求饶。而成毅这时才惊讶地发现,此人一张口说出的竟是鞑古话!
“得亏当初跟姜统领与鞑古作战时,我学了一段鞑古话,经过询问得知,他身上拿的是云州的布防图。”成毅咬牙切齿的说着。“没想到他们真的要通敌卖国,想到那些被鞑古军杀死的无辜百姓,我一气之下,就把那鞑古奸细给杀了。”
“杀得好~”姜不凡不由的赞赏道。
“同时,我也得知鞑古军不日就会兵临城下,为了让云州城早做准备,我连忙写了报警信给云州都督府送了过去,之后我想大本营里也有不少和我一样不愿意跟鞑古同流合污的人,他们不该卷入这场玉石俱焚的战斗中,于是我就日夜兼程赶到了这里。”成毅接着回忆道。
王顺在把姜不凡等人关入牢房后,正要准备去参加议事会,突然有军士报告有人有要事找他,王顺让军士去回复云海稍后到议事厅,自已则回到了营帐去会会访客。
来人正是成毅,是王顺当时还在军营时最得力的手下,姜不凡举义旗后,王顺负责军营,而成毅选择了进城当密探,故而两人只知道对方身处何位,却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可今天成毅突然到来,难道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当成毅将云州城所发生之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时,王顺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先是借着对首领姜不凡的栽赃,行那排除异已之勾当,再接着自已人勾结官府,一举灭掉了云州城内所有的联络点。
这般行径,已然是违背了天理正道啊!然而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接下来居然还打算通敌卖国,不日便要将整个云州城拱手献给鞑古军。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立志要创造清平天下、坚决抗击外敌入侵的义军呢?
其实,今早在一开始的时候,王顺对于云海对姜不凡的栽赃就心存疑虑。如今听成毅这么一说,他顿觉恍然大悟,心中懊悔不已,暗恨自已为何没有早点察觉到其中的猫腻。可是,明白归明白,眼下该如何纠正这个错误却是个大难题。王顺思来想去,始终感到一筹莫展。
毕竟现在营内几乎绝大多数人都唯云海马首是瞻,对他的指示言听计从。如果自已贸然站出来唱反调,恐怕不仅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给自已招来杀身之祸。但若是放任不管,任由他们继续胡作非为下去,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里,王顺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成毅灵机一动,为王顺出谋划策道:“姜不凡是否返回营内,若是能让他站出来振臂高呼,兴许可以吸引一部分不愿同流合污的军士跟随我们。”
王顺听后,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对成毅说道:“唉,不瞒你说,其实姜统领早已抵达此处,而且已经被关押起来了。”接着将早上发生的事情,给成毅复述了一遍。
闻得此言,成毅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暗想:照如此情形看来,这营地之中似乎已无人有能力动摇云海的地位了。然而,无论面临怎样艰难险阻,都必须阻止鞑古的南侵计划!
于是两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然地决定联手营救姜不凡一干人等。毕竟以姜不凡作为首领所拥有的强大影响力,即便最终无法保住云州,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与其他各州的相关人员取得联系,并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他们,好使他们及其所在的州府提前做好应对入侵的防范措施,从而最大程度地降低此次由叛军和鞑古联合发起的入侵行动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紧接着二人确定了营救计划,王顺负责到议事厅拖住云海,最大限度的让更多的军士参与到议事中,而成毅趁外面没人,进入牢房救出姜不凡等人。议事中,王顺会以闹肚子为名,出来藏好几套鞑古服装,接着就借巡查的名义,送几人出营,再找个时机告知几人后面的计划。
“但令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的议事居然如此仓促地就宣告结束了!而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王大哥他……”说到此处,成毅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像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
一旁的姜不凡,听到这些话之后,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中压着千钧重担。紧接着,他那饱经沧桑的眼眶里,也渐渐泛起了泪光,一滴、两滴……最终化作两道清澈的泪痕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成大哥,请您放心!我和姜前辈以及岚儿姑娘,一定能够圆满完成您和王大哥共同商定的计划!”叶无名一边用力地擦拭着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一边斩钉截铁地许下了承诺。
“嗯嗯,岚儿在此向成大哥起誓,也向在天之灵的王大哥保证,我们必定会全力以赴!”姜云岚同样鉴定的保证着。
听到女儿和叶无名的誓言,姜不凡依旧沉默不语,但他那双有力的大手却轻轻地搭在了成毅的肩膀上,然后重重地拍了几下。
成毅感受到了这份支持与信赖,他迅速擦干眼角残余的泪花,高高举起紧握的拳头敲击着自已的胸膛,说出了那句在军营之中最为激昂、最能鼓舞士气的话语:“九死无悔,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