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朝对方举了一下酒杯,接着便仰头一饮而尽,没有看见魏雪琪在他身后同岳东平四目相对,眼中皆是奸计得逞的快意。
王总见白小执干掉整整一杯,便没有再为难魏雪琪,客气了几句回到座位上。众人也很快便转移注意力,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火热,魏雪琪悄悄拉了拉白小执的衣袖,一脸感激地说了句谢谢,他只摆摆手表示没事。
也许是刚才连喝了两大杯的缘故,没过多久他便觉得头有些晕,以为是自已刚才喝得太急,他也没太在意,转身朝服务生要了杯水。然而一大杯水灌下去,还是没有好转,反而有越来越晕的迹象,更奇怪的是他不仅觉得晕,身体还愈发燥热起来,热意源源不断从下腹处蒸腾而上,很快让他有些坐不住,忍不住用手拉扯领口,企图把热意散发出来。
“白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头昏脑胀之际他听见魏雪琪的惊呼,才知道自已的异样已经相当明显。
“没事,可能刚才喝得有点急。”
强忍着体内四处乱窜的躁动,他摆摆手让对方别担心,并不知道对方眼中尽是得色。
“白先生是不是醉了?”
岳东平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异样,状似关心地问了一句,接着又数落起身边的王总:“你说你,欺负人家小朋友干什么?”
王总嘿嘿笑着说明明是白先生要英雄救美,自已又没逼他。
这些声音在白小执耳边变得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他已经没办法给出任何反应。
岳东平见他这副模样样子,抬手召来服务生,好心道:
“扶白先生去隔壁休息,你就留在他身边好好照顾。”
他可以加重最后四个字,服务生同他对视了一瞬,早已是心领神会,走去白小执身边,低声道:
“白先生,我扶你到隔壁沙发上休息一会儿,那边安静些。”
白小执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已被人扶起来,却已经没办法拒绝或是反抗,任由别人将自已带走。
岳东平看着白小执诱人的背影,忍不住惋惜地撇了撇嘴。这是他早就定好了的计划,就等着谢耘堂来会所和人谈生意的这天实施。魏雪琪面前的那个酒杯事先就抹了药的,红酒一倒进去,杯壁上的药物就悄无声息溶入酒里,神不知鬼不觉。
他之前叮嘱魏雪琪和白小执搞好关系,再到让魏雪琪假装生病吃了头孢,一切的一切都是为白小执的英雄救美做下铺垫。
目前为止事情发展的很顺利,白小执完美落入他们的圈套。至于那药的效果怎样,他完全不怀疑,又不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而且因为不确定白小执会喝多少,他特地让人下了双倍的剂量。
没想到他那么实在,直接干掉一整杯酒,这样的程度,怕是不疯狂一整夜都解不了。
而他的惋惜正是因为这个,虽然这服务生是自已事先安排好的,但还是觉得便宜了他,自已都没到手呢,可别被人玩坏了。
今晚上他近距离见到白小执,愈发觉得他有一种撩人心魄的美,明明和大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却犹如谪仙之人坠落红尘,浑身散发一种疏离而神秘的气质。
越是高不可攀,就越让人心痒痒,想到这样一个极品竟然要被个穷小子先品尝,他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现在就跟过去独占那份绝色。
但也只能想想,他不是莽撞之人,想要完全占有,只能徐徐图之。再说这人早就被谢三少染指,又哪里是什么清白的东西,多一个人也没差。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待谢家这位冤种少爷撞见小情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陌生男人偷情,看见他饥渴难耐又荒唐淫乱的模样,还会再把他当宝贝吗?
等这白小执身败名裂,被人弃之如敝履,自已再适时出场,给他一些关照和同情,他又岂能不感恩戴德,视自已为救命稻草?
这样一想,他更加期待后面要发生的情节,冤种谢三少到底来了没有,隔壁也不知进行到哪个阶段了,他愈发心痒难耐,不得不大口喝酒来遮掩。
白小执此刻已经被安置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人摸了摸他的脸,陌生的气息和触感让他更是燥热,迷迷糊糊中有人问他:“白先生,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对方凑得很近,呼出的热气扑在他脸上,不老实的手在他脸上流连,很快他惊恐地意识到,当对方的身体靠近自已,燥意便像是寻到出处,忍不住想要同对方贴得更近,这真的是醉酒的状态吗?
然而还没等他弄明白,更大的恐慌袭来,他发现自已快要现出原形了。
巨大的危机感让他神志瞬间清明,大力推开快要贴到自已身上的人,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对方显然是没预料到以他现在的状态还能有这番举动,猝不及防被推到地上,待反应过来时猎物已经打开门夺路而逃。
白小执强忍着不适朝走廊尽头奔跑,他不知道自已怎么了,以前也喝过酒,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可以确定的是,他需要一个隐蔽的空间,然后躲在里面,通知齐峥尽快赶来接他。
好在走廊的尽头出现了洗手间的标志,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去,火速将自已锁进其中一间。确定暂时安全之后,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马桶上,摸了摸头上冒出的耳朵,庆幸自已逃得够快。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通齐峥电话,对方听到他的状况也慌了,再三叮嘱让他一定躲好,自已很快就到。
可白小执挂掉电话却并没有安心,身体里乱撞的躁意愈演愈烈,他不知道怎么解决,陌生的感觉让他害怕极了。
偏偏这时那个服务生找到了这里,他听见对方挨个敲门,还在和什么人通话,很恭敬的语气:
“是,岳总,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药效都发作成那样了还有力气逃跑。”白小执瞬间四肢发凉,他终于知道自已是被人下药了,而今天这个饭局,就是专门针对他的圈套。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小执压抑着自已急促的呼吸,试着让耳朵和尾巴收回去,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他意识到形势的危险,如果对方只是普通服务生还好,自已在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人支走。
但现在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们是存心要把他抓回去,一旦发现他在这里,肯定要想办法把他弄出来,自已这副模样就要曝光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以待毙,浑身像着了火一般,一颗心却是凉的。
脚步声终于停在最里面这一间的门口,白小执已经可以从门下方的缝隙里看见对方的黑色皮鞋,门被敲响,他绝望地闭上眼睛。
“白先生,你在里面吗?”
门被推动了两下,外面的人不耐烦地再次问道:
“白先生,是你在里面吗?”
没人应答,服务生不死心,又问:
“白先生,你怎么样了,需要帮助吗?先把门打开可以吗?”
声音里的关切听起来如此真实,如果不是刚才听到对方打电话,白小执真以为他是想帮助自已。
他抿着嘴不出声音,但也清楚对方并没有离开,死死盯着门缝里那个影子,很快他发现影子动了,又看见一只手撑在了地上。
他意识到对方是想从门下面的空隙里偷窥,拼了命地将尾巴藏进外套,双腿蜷起曲膝缩在坐便器上,再用手捂住耳朵,他知道自已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此刻已经顾不上了。
门外的情况和白小执猜测的一样,服务生整个人四肢着地,脑袋慢慢往门下方的空隙凑过去,就在他快要看见隔间里面的情形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在干什么?”
服务生被吓得立刻站起来,在看清眼前人的瞬间有些慌乱。
隔间里等着命运审判的白小执在男人刚进洗手间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睛,对方身上带着他最熟悉也最依恋的味道,远远传过来,钻进他鼻子里,瞬间连他身上的躁动都被抚平了一些。
他不敢相信谢耘堂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直到听见对方的声音,又听见那个服务生恭敬地喊了一声:
“谢总。”
岳东平买通服务生的时候,只说自已今晚想要教训一个不听话的艺人,下了点东西给对方尝尝。让他配合自已,在药效发作的时候顺理成章和小艺人做一些事情,被人撞破时再说是对方故意勾引。
没有人告诉他这个计划中还会波及到谢家三少,如果他知道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答应。
毕竟收钱弄一个小明星可以,得罪谢家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所以此刻他看见谢耘堂,也只是慌,并没有怕。服务生迅速整理好仪容,温声向谢耘堂解释:
“谢先生,里面这位客人喝多了,我担心他一个人在里面会出事,所以过来…”还未等他编完,只听隔间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谢耘堂…”
服务生的面色变了,谢耘堂的面色也变了。
只见他冲过去一把推开挡在隔间门口的人,对着门内问道:
“白小执,是你在里面吗?”
很快里面传来回答:
“谢耘堂,救我…”
谢耘堂面色铁青地瞪了一眼身边已是魂飞魄散的服务生,但此刻没功夫追究他的行为,他转过头,低声对门里的人道:
“别怕,我在这里,你把门打开。”
门里的人艰难开口:
“你先让其他人离开…”
谢耘堂不是傻子,听见他这样说立刻有了猜测,头皮一麻,庆幸自已出现得及时,否则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好,那你等我一下。”
他叮嘱完白小执,转头看着一脸苍白的服务生。
对方虽然害怕,但也知道一旦事情败露自已只会更惨,于是还想再赌一把,赌谢耘堂和白小执只是普通的认识,搬出岳东平的名头会让他知难而退:
“可这位是岳总的客人,是他让我在这里守着白先生的。”
听见还有岳东平的事,谢耘堂心头的火更旺了几分,这群人道貌岸然,背地里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虽然不知白小执为何会和对方扯上关系,但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他耐着性子,威慑力却十足: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门里这位是我公司艺人,你刚才的所作所为,让我有理由怀疑你想要偷窥我公司艺人隐私,这件事我以后再追究,现在,请你离开。”
服务生已经被快要瘫软在地,听见谢耘堂表明和白小执关系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已完了,再不甘心,也只能落荒而逃。
谢耘堂看着对方消失,又仔细检查了这里的其他隔间,确定没人后才又去敲白小执的门:
“白小执,现在这里除了我没别人。”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门开了一条缝,谢耘堂推门而入,还不等他看清里面的情形,一个滚烫的身体就紧紧贴进他的怀中。
身体有一瞬间僵硬,却没有拒绝,因为他看见了对方衣服包裹下露出的狐狸耳朵和尾巴,以及听见他急促的呼吸,他猜妖怪现在一定难受得很。
“白小执,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的头贴在他胸膛上,他只能微微低下头,轻声在他耳边问询。
“他们给我下药了,谢耘堂,我好难受…”
白小执整张脸几乎埋进对方身体,还无意识地蹭来蹭去。他已经顾不上这样的姿势有多么不雅,现在只想靠近这个人,贪婪地呼吸和感受,用他身上的气息治疗自已。
谢耘堂听得额头青筋暴露,进来之前他以为白小执只是被灌醉,没想到岳东平会胆大到这种地步,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到自已艺人的身上,至于什么药,看小狐狸现在的状态,猜也猜得到了。
“还能走路吗?”
他面色铁青,但询问的口气还是温柔。
白小执半晌才点了点头,声如蚊讷:
“快带我离开这儿,求你…”
被下了药的狐狸声音湿漉漉的,然而谢耘堂没空细品他少有的柔弱和乖顺,不由分说脱下长风衣将他兜头罩住,遮住耳朵和尾巴:
“别怕,我们现在就离开。”
另一边服务生丢了魂似的出现在包厢,门都忘记敲,岳东平和魏雪琪交换视线,不悦看向服务生,语气中警告意味十足:
“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
“岳总,白…白先生…白先生他跑了。”
此言一出,岳东平和魏雪琪都变了脸色,但碍于一众不知情的人在场,不能当场发作。
岳东平心中暗骂对方废物,一个上了药劲的人都看不住,这桌上的人都是他请过来看后面这场戏的,现在人都跑了,戏还怎么演。
他更担心服务生会慌不择言,毕竟席间多数人都是被蒙在鼓里,并不知他今晚的计划。
然而服务生已经是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只听他声音打着颤道:
“白先生,白先生遇见谢总了。”
“谢总?哪个谢总?”
问话的是导演,他对岳东平的计划也并不知情。
“是…谢耘堂,谢总。”
服务生求助的眼光又看向岳东平,他到现在还以为谢耘堂出现在会所是巧合,只希望岳东平可以保住自已。
“谢总来了?这么巧?”
导演闻言立刻起身想出去看看,他和谢耘堂的关系也不错,再说把人家公司的艺人带出来参加饭局,还被灌醉了,怎么也得出去关心一下。
桌上其他剧组的人见导演起身了,也不约而同地跟上去,同事一场,总要做做样子。
魏雪琪见状焦急地看向岳东平,对方却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事情发展到这样是他没想到的,但也并非就无一点回旋余地。
“我也好久没见到谢总了,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