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与苏青禾碰面之后,她们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笑,后面跟着苏府的两个婢女,红玉和绿环。
走在热闹非凡的街市上,乔真一路跟着瞧过去,越看越失落,感觉摆摊不行,真的有街霸。别说家里不同意,就是这世道也容不下。
走着走着,路过一家装修精美,叫苏计衣行的成衣铺子时,苏青禾突然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拉着乔真的手走进店内。
这家店铺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色彩鲜艳、款式却略显陈旧的女子服饰。乔真心不在焉地看着店内的布置,这时,苏青禾转过头来询问,“真真,你觉得这些衣服怎么样呀?”
乔真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说,“嗯……衣服嘛,还算可以,但总感觉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就是没有让人想买走的那种冲动。”
苏青禾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失望,她接着又问,“那你觉得这铺子的生意如何?一个月大概能有多少进账呢?”
乔真望着铺子里稀稀拉拉没几个顾客,不禁皱起眉头说道,“都这时候了,店里还没多少客人来光顾,依我看,这一天能有个五两银子进账就算不错。”
一旁的苏青禾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垮了下来,“我当初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对我娘软磨硬泡,她才答应让我试着打理这家铺子。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她肯定要把铺子收回去不让我管了。”
乔真这下精神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有钱人,你娘居然直接给了你一家铺子随便玩!”话刚出口,乔真见苏青禾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连忙笑嘻嘻地改了口,“哦不,我的意思是让你来打理。”
苏青禾一脸伤脑筋地叹气道,“唉,现在被我弄成这副惨样儿,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说着,她突然眼睛一亮,紧紧抓住乔真的胳膊摇晃起来,满怀期待地央求,“真真,我知道你向来鬼点子最多了,快帮我好好想想办法吧!”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你瞧我一年也买不了几件衣服,真不……”见乔真只是一味推脱,忙丢出诱饵,“你方才不是还愁着没银子买婢女吗?如果你的主意管用,到时候赚到钱我分给你四分之一,怎么样?”
……
“你能做主你家的银子?”乔真羡慕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不能比,越比越难受,罢了。
“当然!我娘说了,赚的算我的,亏了,也算我的,从我月例里扣。”苏青禾悻悻地说。
不愧是三代从商,一点亏也不想吃。乔真脸皮那么厚都有点不好意思,无偿的时候说不行,有偿了就可以,“也不是不能想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我懂你的。”苏青禾一把拉过乔真的手,眨眨眼睛,“虽然说无商不奸,但我怎么会让我的好朋友白白出主意,我们呢就当是一笔生意来做好了。”
乔真点点头也开心地笑了,真是人漂亮说话也好听,“成交!”
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毕竟得先摸清情况,不能太超前,又要有吸引人的亮点。
乔真建议苏青禾派人去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观察一天,记下姑娘们穿得最多的款式,颜色还有布料之类的,口脂什么颜色的等等,有参考价值的东西都记下来。
乔真说完拿着苏计衣行三个月内每天的记录帐单走了,约定等记录表送过来的三天后还在这里汇合。
乔真拿到了记录表,是乔夫人开门拿着信封进来了,递给她问,“苏家大小姐给你写信干什么,前几天不是才趁我不注意溜出去找她玩了吗?”
只见乔真手里紧紧攥着那只信封,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慢悠悠地走到乔夫人面前,故意卖起关子来:“娘,您呀,这会儿就别问啦!等到了时候啊,我保证会给您一个大惊喜!”话一说完,神神秘秘的回到了房间里,不忘小心翼翼地把房门给关上,生怕别人瞧见里面的秘密。
乔夫人不以为意,心想这妮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折腾了。还是不愿过分拘束她,随她吧,多点留心就是了,提着木桶接着给葡萄树浇水去了。
乔真全神贯注地看着记录表,这次的客人不再是之前所设想的普通老百姓,而是那些来自有钱人家的娇贵小姐们。
乔真心思细腻,将自已的种种想法逐一认真地书写在了纸张之上。待一切完成之后,她送往了苏计衣行。随后,她独自一人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原来是李子玉!
李子玉看到乔真的瞬间,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乔真面前,激动地说道:“乔真,自从那天分别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你了!如今,你可算完全康复了么?”
乔真笑得眉眼弯弯,她说,“你的伤怎么样了子玉,我早就好了,特别是你托人送过来的膏药好得又快疤痕都没留下。”
李子玉欲言又止,看着乔真活泼明艳的笑脸,转而又装不经意的问,“不知道,那位怎么样了。”
他?知道是谁了,乔真会心一笑,满不在乎的说,“他有最好的医师和药物,他那点伤肯定也早好了。”
乔真好奇地问李子玉怎么不见他出来玩了,只见李子玉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唉,这还不是因为我娘她......”
乔真心里自然清楚,那崔氏向来对自已不太待见的原因。她笑着宽慰他,“没关系的,子玉,一点也不影响,友情长存在心中。”
听到这话,李子玉心里有一丝失落,难道对于乔真而言,彼此之间仅仅只有友情而已吗?
此时,乔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李子玉,因为长期在军营中训练,他的肤色褪去城里公子哥的白皙,转而偏近小麦色,仔细看也是英气勃发、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她不禁发出感慨,“子玉,你以前爱吃甜食,觉得你像个大孩子,现在感觉你像个大人了。”
李子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办法,我爹最近对我的要求愈发严格了,上次把你我置于险境,实在是我太无能,已经狠狠教训了我一番。”
乔真赶紧摆手,“停停停,子玉,你要这么说我也要跟着你一块自责了。没必要,事情已经过去了,最后的结果是我们都安然无恙。”
李子玉听着乔真的软语开解,心中也是欢喜,又不舍,“按惯例,李家子弟年满十五就要入伍。以后恐怕就更没有时间与你相见了,乔真,你以后……会想我吗?”
听到这句话,乔真不禁一愣,但很快脸上便扬起了一抹如春日暖阳般明媚的笑容,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啦!好好训练,以后当个大将军给我看看。”那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真诚和不舍。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李子玉身后的随从突然变得有些焦急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凑到李子玉耳边,压低声音提醒道,“少爷,快到时辰了,夫人出门快回来了。”
乔真这才恍然惊觉,原来李子玉竟是瞒着崔氏偷偷溜出来见自已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热,连忙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李子玉,催促他,“你赶紧回去吧,千万别让将军夫人担心了。”
李子玉听了乔真的话,虽然满心不愿离开,但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那些话,等他有了功名再来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