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的当天夜里就让桔梗递了信给瑞王府,到现在却还没回音。
正想着事,桔梗飞快的跑过来,塞给她一个竹筒,高兴的说,“小姐快看,是刚刚传来的消息,我就知道,王爷不会不管小姐的!”
听了桔梗的话,乔真连日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倒出卷纸打开一看,纸上寥寥数语让她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纸条也滑落在地上,乔父捡起来一看,他心中一个咯噔,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安慰妻儿,“只要王爷肯帮我们,相信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放心放心。”
清晨,一群不速之客闯进了乔家,是六扇门的官兵,出示令牌后,雷利风行的带走了他们,分男女之别关押起来,等候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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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往日一般,辰时宣武门打开宫门,文臣武官们鱼贯而入,二千石以上的官员俱在,也察觉皇帝的气色较比以往略显一丝疲态。
朝拜过后,小林子宣读完圣旨后四座皆惊,太子一派尤为激动。皇帝不顾朝臣反对,执意废黜太子萧赢,立瑞王萧逸为现任太子。
有几波人悄悄溜出了大殿,飞快的走向皇宫。
皇后得知消息后,穿着大朝拜时所穿的皇后礼制,一脚踏进了金銮殿,开口就是质问群臣,“皇上神志不清、糊涂至此,你们这做臣子的竟还不知道劝阻,任由皇上失了皇家威仪,枉费皇上对你们一贯的倚重。”
众人纷纷侧目,而太子在惊惶六神无主间,听到皇后的声音仿若找到了定海神针,慢慢镇定下来,站在皇后身边。
皇后钢刀般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刮过,“天下大统,将来自然是由皇上的嫡长子萧赢继承,立长立嫡,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谁敢违背。”
殿内霎时针落可闻,皇帝垂头闭眼抵住额头假寐,像是没发现皇后的到来。
“鉴宝,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扶皇上回养心殿请太医来好好医治 ,没有本宫的同意,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以免惊扰了皇上静养。”
鉴宝正准备去扶皇帝,还没碰到龙袍,就听见有人说话了。
是宰相李春芳一马当先站了出来,他并不理会皇后,出列后朝着皇帝的方向举起玉挤板,“臣深以为然,如今东宫失德,惹得天怒人怨,为了大晋朝的百年大计,立贤不立嫡,皇上圣明!”
“臣等附议!”
“臣亦附议!”
“附议!”
………
话音刚落已有七八个大臣站了出来,还都是身兼要职的官员们。
皇后脸色大变,眼看就要扭转局面,却被李春芳朋党横插一杆,冷哼一声,“太子如何还轮不到宰相大人来置喙。瑞王,一个早早病死嫔妃的儿子,他又有什么资格来继位?明不正言不顺!”
吏部尚书赵平出列,“臣以为皇后所言极是,宰相大人为了一已之私,就罔顾江山社稷的安危吗?”
“赵大人何苦给老夫扣一顶这么大的帽子,老臣绝无任何私心,若论私心也是赵大人的私心图谋大。”李春芳毫不退让的盯着赵平的眼睛说话。
“宰相大人你…休要血口喷人!”谁叫他赵平是皇后的亲哥哥、太子最看重的舅舅,只能忍住,免得将来落人口舌。
皇后一直看着殿门外,由于光线她的脸一半处于光明一半处于黑暗,平静的面容下早已掀起滚滚风浪。
突然都感觉到了脚底下传来微微的震动,皇后的背不由得挺直了。
只见三千名手持枪剑的羽林军冲进了大殿,二话不说将所有人团团围住,被杀气腾腾的利刃指着,有人已经腿脚发软。
皇帝的八名近卫死死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龙椅。
盔甲的摩擦声中一个铁塔似的壮汉大步踏了进来,也不叩见皇帝,径直朝皇后拱手,“皇后娘娘金安。”
原来是年前与赵国公府联姻的羽林卫统领戚刚。
皇后压制住面上的喜色,“戚统领当真是及时雨,李春芳之流竟敢趁着皇上病的神志不清的机会,企图废太子毁了大晋几十年基业。将这些乱臣贼子就地斩杀,以正视听。”
李春芳下巴抖动着暗道不妙,心里也是着急万分,面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后宫不得干政,也是老祖宗的规训。金銮殿更是君王朝臣议事决策的地方,岂容你一介妇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皇后快意的冷笑着并不理会,示意戚刚把他们拿下。
突然殿外一阵更大的震动传来,打杀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戚刚旋即掉头率领那三千羽林军杀了出去。
殿内的人,或是紧张,或是恐惧,或是木然,不管是哪一方获胜,金銮殿都将会被血洗一番,血又会是来自他们之中的哪些人呢。
很快他们看见半炷香前还威风凛凛的戚刚,现在却断了一整只胳膊出现在殿门口。
他捂住肩膀血流如注的伤口,踩着带血的脚印踉跄倒在皇后面前。皇后惊呼一声,连忙后退,一脚不慎踩在裙角之上,连同廖姑姑一起倒在了地上。
皇后挥开廖姑姑的手,自已挣扎着起来想要去看一眼到底谁赢了。
她站稳脚跟,抬头看见的是身披头盔银甲的人,她咬着牙挤出两个字,“瑞王!”
皇帝终于从假寐中醒来,他毫不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是人是鬼今日一目了然。
在皇帝的示意下小林子打开他手中的第二道圣旨,他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内
“朕之太子萧赢,德不配位,行不端方,不能继朕之大业,抚朕之苍生。朕念及父子之情,不忍加诛,特废黜其太子之位,降为庶人,令其闭门思过,以观后效。
朕之诸子,当以萧赢为戒,修身立德,报之苍生,以不负朕之期望,不负天下之重托。
钦此!
隆武九年 七月初七。”
最终,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原本无意于皇位的萧逸,在皇帝的圣旨下,竟然被迫坐上了那个令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