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有人失踪
在吴少的小房子前,燕人张正围着吴少转圈。
“两人都已见好,只是老李他……还需要少爷你出手。”燕人张腆着脸道。
“我出手?我出手医好了他,让你们再合伙来欺负我啊?”吴少不屑地说。
“少爷,吴少爷,请你一定帮忙,救救老李。我记得当年我们还是穷学生时,快要饿死了,是老李慷慨接济,才让我在这里继续呆下去的,现在老李这个样子我实在于心不忍……”这燕人张说着,眼圈发红,眼见就要跪下去。
吴少赶忙一把拉住他:“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了这个。给你说实话吧,我也没什么好办法。”眼见燕人张听了这话腿又要打弯,吴少忙道:“好吧,好吧,我去看看。”
吴少实在耐不住燕人张的软磨硬泡,也想去看另两位“燕人”的样子,便一副不耐烦地随着燕人张去了一趟药房。
燕人张在后边跟着吴少,心中暗笑:“果然太年轻,一见别人服软就受不了,他还真以为我会光天化日下给他下跪呢。”
从药房出来,燕人张在他后边跟着,一路千恩万谢,吴少心中暗笑,但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摆摆手让燕人张离自已远一点。
他看过了,那燕人王就不用说了,双腿上了夹板,一动也不能动,象他这样小腿粉碎,恐怕几个月也下不了床。倒是那位燕人李,脸肿得象猪头,青里透紫,昏迷不醒,吴少见他呼吸还算平稳,装模作样地摸了下他的脸,说声“并无大碍”,便退了出来。
燕人张见吴少竟敢用手去摸,又说“并无大碍”,心里便佩服得了不得,以为吴少已经替燕人李解了毒,便一连声地感谢不已。
吴少将燕人张条发走,赶忙找到一个花池,将手洗了又洗,自已摸了燕人李,如果真染上他那样的毒,可就太不划算了。
书院的一间内室中,童先生正瞪大眼睛瞧着姜子良、姜子善,半晌方才道:“这么说,有一名道园学员失踪了?”
“是的,先生,这位学员还是住在园内的人。”姜子良点点头。
“我们姜园历来对道园的学员并不限制他们在外居住,倘若在园外居住的,我们也不保证他的安全,但只要住进姜园内,我们就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全。现在开学四五天的功夫,竟然出现了学员失踪的怪事,你们怎么解释?”
“童先生,我们怀疑这是个阴谋!”姜子善道。
“阴谋?怎么说?”
“姜园也曾经发生过学员失踪的事,最后的结果无谓是仇杀或者凶杀。但这一次失踪的这名学员,是海晴子一伙的,出身于如意门,此人年纪不小,道行深厚,也并无仇家,轻易也不可能被杀。按理说,这些武林中成名的人物,进入姜园精修就很奇怪,而且这几个人自愿住在姜园,甘受书院约束,也令人不解。从前次招生入园,到上次精修大会,海晴子一伙人似乎处处在与姜园作对,这一次他们有人失踪,恐怕其中另有原因。”姜子善道。
童先生点点头:“我们此前已经注意过了,先前派人去查这些人的底细,如今还没有个结果。目前这件事,怀疑总归是怀疑,最好还是想办法找到那如意门的人,不然,此事传扬出去定然影响书院的声誉。”
“是,此事我们一定会尽快查询。目前的麻烦是海晴子一伙煽动一些门派讨要说法,我们虽对他们说尽快查清,恐怕时间也来不及。”
“那就加派人手,让那几位导师也带人参加查询,一定要找到那位如意门的人。”童先生一拍桌子道。
“还有一件事,恐怕麻烦更大,只是此人目前什么状况我们并不清楚。”姜子良在旁边说。
“还有什么事?不要吞吞吐吐!”童先生不满道。
“就是那位云九霄也失踪了。”
“什么!”童先生腾地站了起来。“你说的可是太清宫那位弟子?”
“正是此人!不过先生先不要着急,目前太清宫的人似乎已经知道此事,但并没有向我们要人。”
“他们知道却并不声张?此事有些奇怪。”童先生疑惑道。
“我们书院的导师轮流值班巡夜,这许多日子以来,除了有个别人深夜潜入姜园外,园内的人只有云九霄和那位叫王青的女修夜间活动频繁,因为两人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们只是暗中警告了一下,但就在前天晚上,那位云九霄忽然不见了。”
“夜间活动?他想做什么?”童先生自言自语道。
“这个倒不知道,那云九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哦。”童先生沉思半晌道:“你们在查找那如意门的人时,顺便查找一下云九霄,但一定要暗中进行,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另外,倘若太清宫问起来,就说云九霄并没有遵守书院规矩,出事要自已负责。当然,我们最好不要走到那一步,毕竟云九霄的背后是太清宫,那是谁也惹不起的道门宗坛。”
三个人正在商议,忽然有人扣门,姜子良有些不悦地走过去,拉开门,看了看敲门的武师,道:“什么事?”
“刘导师请副园主过去一趟,他说迟来的那位导师已经到了。”
刘导师是书院九老中的一位,目前负责书院的外部巡查。
“知道了。”姜子良应了一声,重新关上门。
“什么事?”童先生问道。
“精修大会上,我们聘请的导师中有一位没有按期到达书院,方才刘先生派人来说,那位导师已经到了。刘导师也是多事,来就来了吧,何必非要通知我一声。”姜子良道。
“我听说迟到的这位导师庄子鱼先生,乃是关中地区的道学名家,所学极博,名头不小,我们不忙议事,去看一下吧。刘老做事还是比较稳重的,他自然知道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许打扰内厅议事的规矩,现在派人来叫你,恐怕真有些事。”童先生道。
听童先生这么一说,姜子善先站了起来,姜子良随后,三个人出了议事厅,向前堂来了。
前堂上,姜园的刘老正陪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话,那人身形宽大,国字脸,面色红润,长相富态,但双目如星,眉毛欣长,隐然而有一幅豪气。
奇怪地是,另有一人坐在地上,头耷拉在胸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见到三人进来,刘老赶忙起身,先不介绍那人,却向着童先生道:“童先生,你们来看此人是谁。”
说着,他一把揪起地上那人的头发,把他的脸仰起来。
童先生还在疑惑,姜子善却突然道:“这……这不是那位失踪的如意门门下?”他急忙抬头问:“你在哪儿找到他的,他怎么这个样子?”
“呵呵,哪里是我找到他的,是庄子鱼先生在路上找到他的。”刘长老笑了一笑道。
“三位老师请了。我前几天住店时,此人觊觎我的物品,夜间行盗,不小心被我捉住了,一问才知与书院有些关系,这才将他带回书院来。请院内诸位发落。”那位庄子鱼一抱拳轻描淡写地道。
童先生和姜子良、姜子善一听,欣喜之余却不由地对这位庄先生暗生敬佩:只听说庄先生是经学名家,没想到竟然也是位武学大家,文道双修,能够擒住如意门的这个老者,武学功夫一定非同一般,而且能够让这种死硬老者开口说实话,这位庄先生定有不同寻常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