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那双勾人的美目盯着白之桃,盯得白之桃心里直发慌。
眼前这女人可不是吃素的,每天晚上,都能瞧见一堆社会上的人围着她转,可她骂起这些人来,那叫一个狠,就跟骂孙子似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白之桃稳了稳心神,心想着不管咋样,都得实话实说。她看向四姐,挺了挺胸膛说:“要是那首《蓝莲花》,我能证明是苏然写的!”
这话一出口,酒吧里顿时像炸开了锅,客人们都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他们可都喜欢这首歌呢,没想到居然是剽窃来的,嘿,这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苏然是谁?”四姐把目光投向陈宇。
苏然不慌不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朝四姐点点头说:“四姐,我就是苏然,幸会幸会啊!”
四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首歌真是你写的?”
苏然点点头,“那可不,如假包换呀!”
“哼,拿啥证明呢?”四姐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时候酒吧里虽然放着音乐,但声音不大,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瞅着这边,离得远的都赶紧跑过来看热闹,那场面,跟看啥稀罕玩意儿似的。
苏然也不直接回答四姐的话,而是把目光投向舞台上,扯着嗓子喊:“万强,《蓝莲花》这首歌写的是啥玩意儿,你知道不?”
万强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他脑子转得快,寻思着就一个白之桃作证,应该成不了啥气候,除非苏然能把那一车厢的人都找来。于是他挺了挺腰杆,大声说:“这首《蓝莲花》啊,就是鼓舞年轻人要向往自由,得有那股勇于拼搏的劲儿!”
苏然听了也没反驳,毕竟人家说的也算是那么回事儿,起码沾点边儿。他又接着问:“那创作背景是啥呀?”
万强一下子卡壳了,不知道咋回答才好。但他这人鬼精鬼精的,心里想着就算瞎编,也不能不吭声啊。
于是他眼珠一转,张嘴就来:“这是暑假那会,我想着马上要迈进大学校园了,这人生可就到另一个阶段了,心里头既有忐忑不安,又有那么点小期待。就趁着这股劲儿,我就写下了这首歌!”
苏然一听,心里暗笑,这小子脑子还挺好使,这么快就能编出一套说辞来。
万强这边可就着急了,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今天酒吧里人都坐满了,还有好多是经常来听他唱歌的老主顾,说啥也不能让苏然把自已揭穿了呀。他觉得自已编得挺靠谱的,这首歌的歌词本来就简单,他记得死死的,瞅着歌词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呗。
苏然呢,扫了一圈酒吧里的客人,没瞧见先前上台献花的那个何老板。他见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已,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蓝莲花啊,在古埃及人眼里,那可是永不凋谢的,他们把它当成生命的象征,盼着咱这生命能一直生生不息呢!”
“这首歌曲的创作初衷,是写给唐朝那个大名鼎鼎的玄奘法师的!”
苏然这话一出口,酒吧里的人,包括台上的万强,都愣住了。谁能想到啊,这么带劲的一首歌,居然是写给历史上那个唐僧的,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苏然在网上查过这世界的历史,知道和自已前世也差不离,有唐朝,也有玄奘这人。
“玄奘法师从凉州出玉门关,一路西行五万里跑到天竺去了,在天竺游学了十七年,那可是穿过了110多个国家呀!先不说他对佛学的贡献,就光这股子精神,就值得咱所有人学习!”
“所以说,这首歌曲就是表达对玄奘法师的敬意的!你们仔细听听,整首歌都透着一股禅学的味儿呢!”
这时候,有个男客人扯着嗓子喊:“哥们儿,你唱一遍呗!”
“是啊,说得这么好,唱一遍听听呀!”
“对,快给我们唱一遍!”
“……”
紧接着,大家伙儿都鼓起掌来,七嘴八舌的,乱哄哄一片,那架势,好像苏然不唱就不让他下台似的。
苏然看向四姐。
四姐心里头正纠结呢。万强这人吧,虽说有点趋炎附势的,成天见谁都点头哈腰的,看着就招人烦。但他唱歌确实还行,尤其是这首《蓝莲花》,当初试场的时候,自已一听就喜欢上了。
要是今天这首歌被眼前这小子要回去了,那万强可就没啥大用了,弹唱歌手在省城一抓一大把,他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儿。
本来还对万强抱有挺大期望的,想着他是个创作型歌手,挺难得的。还以为他以后能拿出啥新曲子呢,结果这么久了,除了这首《蓝莲花》,就没别的新歌了。
不管咋说,这么多人都瞅着呢,也不能不让眼前这小子上台试试呀。
她看向苏然,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行吧,你上去唱唱?”
苏然就等她这句话呢,虽说过程和自已预想的不太一样,但结果一样就行呗。
他瞥了一眼陈宇,心里想着,这小子刚才那一出,明显就是故意的呀。他那做法看似莽撞,可倒也直接有效,还真把事儿给挑起来了。
苏然又暗自琢磨,唉,自已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扯淡,我才19岁好不好,咋就变得这么瞻前顾后的了,真是的。
陈宇咧着大嘴,朝苏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那得意劲儿就别提了。白之桃在旁边可就气不愤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陈宇嘿嘿笑着,磨磨蹭蹭地凑到白之桃身边,白之桃一扭身子,压根就不搭理他。
这时候,乐队的人都来了,四个家伙,一个个长发飘飘的,高矮胖瘦各不同。
键盘手扯着一个服务生低声问:“哎,咋回事儿啊?”服务生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声说了一遍。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皮裤的女歌手走过来,拉了一下白之桃,俩人往旁边走了几步。一个男歌手也凑了过去,听白之桃讲事情的经过。
苏然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上了舞台,一抬头,就对上了万强那双恶狠狠的眼睛。
“万同学,借你吉他用一下呗,行不?”苏然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客客气气地问他。
这么多人都瞅着台上呢,万强能说啥,只能咬咬牙,站起来把吉他递给苏然,然后转身就下了舞台。
万强心里那个悔啊,知道自已今天算是栽大了!
他听过苏然唱歌,清楚他啥水平。别的不说,就单论演唱的表现力和音色,还有那一手吉他功夫,都能把自已甩出几条街去。
他这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直骂自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自已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对四姐说这首歌是自已作词作曲的呢?
要是当时火车车厢里就他和苏然两个人,那还行,就算苏然说破天去,自已也可以死不承认,反正也没人能证明到底是谁写的。
可当时车厢里有上百人呀,这事儿就算今天不认,早晚也得被拆穿啊!
还有这创作背景,谁能想到这么一首歌,居然是为了纪念一个和尚写的,这也太他妈狗血了吧!
写歌不都是励志啊,倾诉亲情、友情、爱情啥的,谁吃饱了撑的给和尚写首歌呀?
万强越想越沮丧,偷偷瞄了一眼四姐,见她压根就没瞅自已,心里更慌了。
他在这家酒吧待了一个月了,对四姐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她可是何庆何老板的亲妹子,打小就跟着何庆在外面闯荡。
何庆是谁?
那可是省城曾经赫赫有名的杨四爷的左膀右臂,虽说杨四爷现在不在了,但虎倒雄风在啊!
在省城,谁不得给何庆几分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