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乐队上了台,苏然问白之桃:“你晚上咋回去呀?”
白之桃笑嘻嘻地说:“乐队有俩人住咱学校那边,能送我到校门口。”
陈宇在旁边一听就急了,“你咋进去呀!学校大门晚上 10 点可就关了。”
苏然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可咋整。
白之桃却咯咯笑个不停,还卖起了关子:“秘密!”
“别呀,我们也回不去了呀!”陈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白之桃背着手,装模作样地说:“叫声姐,再给我赔礼道歉!”
“姐!”陈宇那是一点不含糊,立马喊了出来,那厚脸皮的劲儿,把苏然他们都看愣了。
白之桃也就是想逗逗他,没想到这货这么没脸没皮。
“姐,啥事我要赔礼道歉呀?”陈宇还一脸懵呢。
白之桃脸一下子红了,嗔怪道:“你叫我啥了?”这时候舞台上男歌手开唱了,他们离舞台近,说话都得扯着嗓子喊。
“哎呀,这事儿呀!”陈宇一副突然明白的样子,“我错了,姐,真的,姐,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大白腿了!”
白之桃听他一口一个姐,叫得那叫一个顺溜,脸更红了,心里却有点得意。
“姐——”陈宇还在那装模作样地忸怩着。
白之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喊道:“西围墙,两个草垛后面,有堵墙矮好多,能跳进去!”
“好嘞!”陈宇那忸怩样瞬间没了,“谢了,我们走了,大白腿!”
“你?!”白之桃看着陈宇高大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苏然和孟超、崔阳都憋着笑,跟着陈宇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呢,又碰上了四姐。
苏然笑着冲四姐扬了扬手,太吵了,也没说话。四姐脸上没啥表情,就冲他们点了点头。
二十几分钟后,四个人在西围墙还真找到了那个缺口,轻松翻了进去。
期末考试结束了。
专业课汇考在小演播厅进行,苏然弹了一首专业课上学的曲子,规规矩矩的,没啥毛病,但也没啥出彩的地方。
考试一结束,好多老师就在背后悄悄议论,都觉得樊主任好几年没收大一学生了,这次怕是看走眼了,看来传言不靠谱啊。
可樊纲就跟没听见似的,该干啥干啥,一点反应没有。
学生们都开始离校了,苏然、陈宇和崔阳跑去火车站排队买票。
因为是第二天晚上的火车,三个人回宿舍躺在床上无聊地看书。
孟超先回家了,宿舍就剩他们仨。
崔阳躺在陈宇的上铺,嘴里叼着号嘴“噗噗”地吹着。
按照苏然的指点,他花了 12 天吹出声音,又过了两天才去上课。
他的专业老师发现他的变化后特别惊讶,问清楚原因,还专门请苏然吃了顿饭。
和苏然喝了顿大酒,老师收获满满,对苏然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陈宇的电贝司老师王乐平通过陈宇认识苏然后,经常扔下陈宇单独请苏然喝酒。
倒不是舍不得多个人吃喝的钱,主要是跟自已学生的同学请教专业问题,这事儿有点尴尬。
慢慢的,崔阳和陈宇的专业课老师都找苏然请教,自已消化完了再把先进理念教给学生。
苏然也挺无奈,但没办法,就跟这俩“不耻下问”的老师约法三章,不能把自已这点小秘密告诉别人,不然别想消停学习了。
回家的列车上,没碰到师大的夏雨萌和姜蓉,白之桃也没见着,苏然和陈宇都觉得挺遗憾。
苏然手里有点钱,可还是没买卧铺,几个大小伙子年轻力壮的,坐一宿硬座还能唠嗑,也不觉得辛苦。
半夜,三个人饿了,苏然打开一个大塑料袋,这是临行前樊纲给他的。
陈宇咬开火腿肠包装,嘴里嘟囔着:“看看苏然的老师,多贴心,还送好吃的!王乐平那家伙抠死了,请客都不叫我!”
苏然拿着根火腿肠就抽他脑袋上了,“咋说你老师呢!”
“操!”陈宇撇撇嘴,“装啥正经。”
崔阳在旁边呵呵笑着,只顾埋头吃。
“万强啥时候走的?”苏然问陈宇。
“昨天!”陈宇说完想了想,又说:“奇怪哈,听他宿舍老六说,万强走的时候,被褥啥的全拿走了。”
“老六问他,他说拿回去洗。棉被洗啥呀?”陈宇说完狠狠咬了一口火腿肠,半根就没了。
苏然心里犯嘀咕,难道这小子想退学?
万强在渡口酒吧抄袭苏然歌曲的事,没多久就在学院传开了。苏然保证自已没说,陈宇和孟超、崔阳也都说没说。
有一天苏然在食堂吃午饭,碰到白之桃,她说自已可没大嘴巴。
这事儿就怪了,他们四个没说,白之桃也不像说谎,咋就传得这么厉害呢?
一直到考完试,苏然都没再见过万强。听陈宇说,这小子像变了个人,以前在班级里可活跃了,到处撩妹。现在整天闷声不响,走路都贴着墙根。
第二天清晨五点,天还黑着呢,先到崔阳家了。说好开学见,崔阳拎着小号和皮箱先下了车。
一个多小时后,苏然和陈宇出了火车站,赶紧打了辆出租车,太冷了,这温度比省城低了起码五六度。
苏然在陈宇“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里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父亲苏庆生欣慰的笑脸和桌上的白粥、馒头、红烧排骨。
两天后的中午,苏然正躺在床上看《曲式与作品分析》,外面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门口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楚姐。
“楚姐?”苏然特别吃惊,不知道她咋找到自已家的。
“咋啦?不请姐进屋坐坐?”
楚姐穿着带狐狸领的白色长款羽绒服,黑色长筒高跟皮靴,那成熟女人的气息和外面零下三十几度的冷空气一起扑面而来。
“稀客,快进屋,外面冷!”
楚姐跺了跺脚,笑着进了屋。
苏然看她要找拖鞋,连忙说:“不用换鞋,我家没那么多讲究。”
楚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把羽绒服递给苏然。
“冷吧?”苏然把衣服挂墙上挂钩上,那衣服凉得刺骨。
“嗯呐!我感觉都有三十四五度了!”楚姐说着坐在饭桌对面沙发上。
苏然赶紧给她倒杯热水,心里直感慨,南方人可体会不到这零下三四十度啥感觉。突然想起前世郭德纲和高峰说的那个打屎棍相声,差点笑出声,“姐,找我啥事?”
楚姐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小子笑啥,她眼睛又大又亮,黑白分明,特别好看。
“我找你能有啥事?你能让姐当台长?”
“行,你等着,我去写个条子!”
楚姐被逗得咯咯直笑,喝了口热水,“知道你放假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家地址,来帮帮姐吧!”
苏然有点疑惑,“姐,我咋帮你啊?”
楚姐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是音乐才子嘛,姐想请你给我们电台写个主题曲,要那种一听就忘不了,特别抓耳的。”
苏然挠挠头,“姐,我没写过电台主题曲啊,不知道能不能行。”
楚姐拍了下他肩膀,“你就试试呗,姐相信你。对了,你这假期有啥打算呀?”
苏然耸耸肩,“没啥打算,就看看书,练练琴呗。”
陈宇在旁边插嘴道:“楚姐,你可不知道,苏然这琴技,在酒吧里一露手,把那些人都震住了。”
楚姐眼睛一亮,“哦?还有这事儿?跟姐说说。”
陈宇就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起在渡口酒吧的经历,把苏然夸得像个超级巨星。
苏然在旁边听着直脸红,“陈宇,你可别瞎吹了。”
楚姐听完,笑着说:“苏然,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那这主题曲你更得好好写了,说不定能让我们电台大火呢。”
苏然无奈地点点头,“行吧,姐,我尽力。”
这时候,苏然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原来是之前在酒吧遇到的那个搞音乐制作的张宇。
“苏然啊,考虑得咋样了?有没有兴趣合作出单曲啊?”
苏然看了看楚姐和陈宇,说:“张哥,我还在考虑呢,这事儿有点复杂,我得和朋友商量商量。”
张宇说:“行,你尽快啊,这可是个好机会,别错过了。”
挂了电话,陈宇就急了,“苏然,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你还犹豫啥?”
苏然说:“你别急,这事儿得慎重,我们还得上学呢,不能影响学业。”
楚姐在旁边说:“苏然说得对,学业还是重要的。不过这单曲要是能出,也能给你涨不少名气呢。”
苏然陷入了沉思,这一堆事儿都凑到一起了,还真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