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尽染满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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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世民受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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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金风尽染满庭秋
作者:
日暖心怡
本章字数:
8328
更新时间:
2024-11-21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听见老婆婆在外面开始活动,李世民起身整衣出来,问道:“婆婆,什么时辰了?城门开了么?”

老婆婆应道:“才到卯时,公子再睡一会儿,城门辰时方开。”

李世民无奈地苦笑摇头:“不了,昨日我一夜未归,家人定会担心,我得赶快收拾利落,到城门口等着,城门一开便出城。”

老婆婆见李世民满面焦虑,忙进来喊程知节,程知节揉揉眼睛,痛快地穿衣下地,忙前忙后地为李世民打水端饭,又去喂马备鞍。

李世民知道,今日回去定有一场风波,心中不安,只胡乱洗了把脸,勉强吃了几口,也是食不知味。吃完后,便急急与程三郎母子告别,打马直奔城门而去。

到城门时,城门尚未开启,门边已经等了许多出城的人。

李世民焦急地等待、张望。

过了许久,门边的值房中才慢悠悠出来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冲着守门的兵士挥了挥手,随后门口的几个兵士不紧不慢地开了锁,拔开门栓。

城门一开,候着的众人一拥而出,李世民生恐伤了人,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下马随着人流出了城。

“二公子!”刚出城门,还未上马,就有两个人迎了上来,却是孙立人和长生。

“二公子,”长生性急,上前拉住李世民便道,“二公子您来马邑城中,怎么事先也不说一声?昨天您请假说病了,老爷去探望,发现您不在,问柳婶,柳婶和翰墨只说不知,后来眼看天色将晚您还不回去,她俩才是着了急,说出您是来了马邑。老爷便命我们两个来这里寻您。我们到了马邑城下,城门早已经关了。无奈,我二人在那边的树下整整等了一晚上。”

李世民咬咬嘴唇,偷偷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孙立人:“孙师父,我师父可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老爷对你这个女婿,可比对自已的几个公子宠溺多了,他只是担心你。我和长生临走时,他还特意嘱咐我们,偷偷带你回去就好,切不可声张。”

李世民心中暗暗计较:看来只要回去磕头认错,说明缘由,长孙晟绝不会为难自已。于是略略放了心,问孙立人道:“孙师父可知,这马邑城中可有我们山庄的产业?”

“有啊。什么事?你问这个做什么?”孙立人有些疑惑。

“烦劳孙师父进一趟城,跟咱们的人暂借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这么多?公子用来做什么?”

“我,”李世民搔搔头,“昨日遇到点事,急需用钱,我就将我的玉佩给当了,那玉佩是我唐国公府的信物,是个要紧的东西,烦请孙师父费心替我赎回来。”

孙立人闻听,又是摇头又是跺脚:“祖宗,您还知道那玉佩是个要紧的物事,且不论别的,单这一项,您就该挨板子了。”

李世民也不说话,只讨好地望着他。

“好了,”孙立人无奈地翻翻白眼,“哪家当铺?”

“荣盛当铺。”

“荣盛?”

“是啊,怎么了。”

孙立人不回答,转头嘱咐长生:“你带二公子回去,千万不要走前山,绕道鹰嘴岭,直接回丫苑。”说罢,牵马向城里快步走去。

“谢谢孙师父。”李世民冲着孙立人的背影高声喊道,转头问长生,“为什么回丫苑?”

长生犹豫了一下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是师父在丫苑等我吗?”

长生不答,纵马向前飞驰,李世民无奈,只好打马跟上。

来到丫苑门前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李世民下了马,对长生道:“你就不要进来了,辛苦一下,赶快去庄子里告诉柳婶他们一声,说我已经回来了,好让他们放心。”

长生点点头,拨转马头。

李世民将装着花冠的背囊藏入门口茂密的草丛当中,然后一手牵着马,一手举起叩门。谁知门并没有上拴,应手而开。

李世民愣了一下,心想定是师父记挂自已,所以为自已留了门。于是会心一笑,推开大门,高声叫道:“师父,我回……”

话未说完,他就被门里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小小的院子里,齐齐整整地站了两排黑衣劲装卫士。院子当中,跪着两个人,是柳婶和翰墨,旁边地上放着担架,担架上坐着玄霸。

听到门开,院子里的人齐刷刷向着门口看过来。于是,李世民看到了久违的许多张熟悉的脸。

他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瞬间狂跳起来。

靠近门口的一个卫士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接过李世民手中的缰绳。

“秦明大哥。”李世民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冲着正屋轻轻努了努嘴。

那卫士微微点头。

李世民长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几步上前,越过院中跪着的几人,径直来到正屋门前跪倒。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你进来。”

李世民站起来,躬身走进正屋。

正屋分里外两间,外屋设茶台,琴台,里屋放了床和书桌。李世民悄悄抬头——果见自已的父亲,大隋唐国公李渊就坐在书桌旁,端着一盏茶慢慢喝。

李世民不敢进去,就在外屋地上跪倒,冲着里面磕头:“父亲在上,孩儿拜见父亲。”

“起来吧!”李渊瞥了一眼李世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你们几个现在就住在这里?”

“没有,玄霸和柳婶在这里住过几天,玄霸腿摔伤后就又回原来的院子里了。

“唔,”李渊点点头,站了起来,在地上踱着步子,“在原来的院子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搬出来了?”

“是……”李世民犹豫了一下,低头不做声。

李渊走在他的面前,停下脚步看着他:“听说是由于玄霸闹着要出来的,而且他还搅扰课堂,顶撞夫子,可是真的?”

“是……”李世民咬咬牙。

“这么说,没有别的原因?”

“没有。”

李渊沉默了片刻:“你到山庄这几个月来,你师父可对你说过什么事情?或者领你到什么地方看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

“是不是父亲知道了江蕙的事。”李世民暗自寻思,心不由自主地通通跳了起来,强自镇定道:“没有。”

李渊点点头,走到李世民面前,眼睛看着门外,附身在李世民耳边,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你可知为父为何要你来这荒凉的北疆求学?”

“是师父文韬武略。”

“不,孩子,这天下有识之士数不胜数,光是学些本事,何须背井离乡来这不毛之地?”

“……”

“有些事情,是为父希望你了解的,有些东西,是为父希望你掌控的,而要达成这些,你就必须来这里,必须得到长孙晟的信任,”李渊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很好,如今你们之间的关系很融洽,我很满意。有了你们融洽的关系,一会儿我去找他,就可以旁敲侧击地让他把一些事情交到你的手上。你大了,今后处理那些事情一定要用心,不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可是……”李世民听得一头雾水。

李渊笑了:“没有可是,到时候你会明白的。不过,”他脸色渐变,“不过还有些事你一定要懂得分寸,做做表面文章倒也罢了,不可当真,要懂得适可而止,不要污了我李家的门楣。”

“父亲的意思是……”李世民身上有些发冷。

这时,忽听外面一声凄厉的马嘶,接着是什么重物轰然倒地的声音。

李世民一怔,回身往门口看去,刚才迎他的那个姓秦的黑衣卫士出现在门口,屈下一膝道:“禀国公,乌骓已经正法。”

“什么?”李世民大惊失色,情急之下起身就要往外跑。

“站住,”李渊沉声喝住李世民,“一匹马而已。”说罢挥手命卫士退下,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递到李世民的面前,“这个东西你收好了。”

李世民一看,那东西不是别的,却正是自已昨天在马邑典当的玉佩,心中瞬时明了,忙又俯身跪倒,颤声道:“孩儿年轻,做事不懂得轻重,还望父亲责罚。”

李渊不理他,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这乌骓本来是匹百里挑一的好马,可惜,它不知道自已只是一匹马,不顾自已的身份,办了出格的事,给主人惹了不必要的麻烦,那它就该死。你说呢?你说为父杀得对是不对?”

“可是,父亲,它只是一匹马。”李世民有些哽咽。

“是,它只是一匹马,踢人的时候也不是故意为之,只不过‘情之所至’,所以任性了一把,是不是?可是,孩子啊,你要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是我堂堂唐国公李渊的二小子,李家的二公子,它害得你沦落到失了身份街头典当的地步,它就该杀,不论它究竟是人还是马。”

李渊说着,蹲下身子,左手托住李世民的下巴,将李世民满脸泪水的脸抬了起来,右手拢了衣袖,轻轻地为他擦拭脸上的泪水,悄声道:“孩子,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这些日子发生在这小院中、以及发生在这山庄里的事,我都可以不问、不管,但是一切关系的发展,仅仅至此为止。你要懂得分寸,适可而止。至于你,本来我不准备罚你,可是,长孙晟不够地道,做得有些过了,我不好和他翻脸,你若受罚,他心中自然有个思量。你就忍忍,算是代他受过吧!”说罢,朗声道:“来人啊,带世民出去,按咱们府里的规矩办。”

说着话,李渊回身从书桌上拿起一柄戒尺,递给应声而来的秦明。

李世民不敢讨饶,叩了一个头,乖乖起身跟着秦明出去,在院中跪好,将手伸了出来。

秦明说声得罪,当真不敢徇私,实实地打了十下。

李世民的左手立时肿了起来,他咬牙忍痛,一声不吭。

此时,院门外传来通传声:“长孙大人到——”。

李渊走出门来,冲着已经出现在院门前的长孙晟拱手躬身,脸上满是歉疚:“长孙兄,分别半载有余,兄长一向可好?”

“国公,”长孙晟一边还礼一边道:“国公来得好突然,怎么也不派人先去知会我一声。”

“唉,”李渊摇摇头,“本来没有打算来的,是皇上突然下了谕旨,让我调任山西河东抚慰大使,我这才得空绕了个道,来这里看看。谁知到这里才知道,我这两个不省心的儿子,一个在课上大闹,搅扰夫子讲学;一个撒谎逃学,不告家长便夤夜不归。这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这些年把他们宠坏了,惭愧,惭愧。”

长孙晟望望院子里跪着的众人,皱眉道:“你我兄弟一年未见,李兄不妨先到我的庄中坐坐,这几个孩子既然交到了我的手里,就由我改日管教好了,不要因为他们坏了我们相聚的兴致。”

“哎,”李渊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养不教,父之过,我不能把他们的教导之责都推给长孙兄,自已反倒落了清闲。我知道,你碍于我的面子,不好对他们过于严厉,我若是不让他们长长记性,他们该忘了自已的身份,有了非分之想了。”

长孙晟何等人物,早听出李渊话中有话,可是心中本就存着别样的心思,如今被李渊点中,却是窘得连句话也说不出。

李渊看着长孙晟青一阵红一阵的脸,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是丝毫没有显露,仍是笑嘻嘻地上来挽住长孙晟的胳膊,边往外走边到:“长孙兄真是见外,你我是什么交情,怎么给老太太办寿宴竟然没有给我下请柬,幸而炽兄闻听我调离京城,来我府上为我送行时提了一嘴,我才知道。于是命拙荆从府库中捡了个稀罕物件,此次带来,算是给老太太的寿礼。走走,我们去你那里,夫人说了,我得亲自把寿礼敬献老夫人,再给老夫人磕个头,祝他老人家万寿无疆。”

长孙晟竭力平复自已的心情,边陪着李渊往外走边道:“你调任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河东郡一直不太清净,最近几年更是匪患猖獗。听说皇上正在筹备,马上就要第三次东征,这个档口将你调离京城,主政河东,可能另有深意,你需谨慎。”

李渊点点头,眼神略微有些迷离:“我知道……圣意难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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