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臣义士最是教人夺目。
索超这番硬气表现,算是征服了梁山好汉的心。
刘玄亦是觉得自已没有看错人,索超果然是个良将。
他可能不是一个帅将,但做一个猛将是绰绰有余了。
对于这种人,刘玄有的是办法,他没有直接明言劝降索超,而是指着关胜道。
“索将军可知这位是谁?”
关胜脸红身躯壮,只是往那一站,就能让人知道不是个平凡的。
索超虽然没有见过关胜,可关胜这副出众容貌,实在是醒目,再加上前番世道上流传的关胜降梁山大事,他哪能不知晓此人便是关胜。
“敢问可是关公嫡系后人,人称义勇大刀的关胜?”
关胜适时出场,点头答道。
“正是某家,索将军有礼见过了。”
刘玄点点头,继续说道。
“世间知晓忠义的,并非只有你索超一人,在场诸位好汉中,又有何人不知忠义的。”
“适才与你交手的便是关大哥的拜义兄弟,拔山力士唐斌,他又何尝不是个忠义好汉。”
“若不是赵宋朝廷无德,教天下贪官奸佞横行,使得他报国无门,家门被害,他怎得会和你在此交手?”
“再说刘某,我本是一个文科秀才,有心投国效力,可那科举场上也不乏勒索钱财的小人,更是有六贼当道,不容好人有出头机会。”
“万般无奈下,我才在机缘巧合下上了梁山,聚起这般多义同道合兄弟,替天行道,救济安民,亦算是为天下百姓出了一份微薄之力。”
“朝廷和将军都说我等是贼,可我们又何曾做过贼寇盗行之事?”
“若是赵宋朝廷清正,那赵官家有洗清寰宇德行,我等何尝不想做个顺民?”
“我们兄弟......”
......
刘玄从家国大义聊到天下大事,从个人荣辱谈到民族兴衰,从梁山未来讲到赵宋现状,话里话外,不外乎是赵宋朝廷不行了,梁山才是大义所在。
那么梁山大义所居,索超忠于赵宋不就是个笑话了。
索超哪里听过这般多大道理,随着刘玄侃侃而谈,他实在是大开眼界,三观都重新刷新了一遍,对于梁山,对于刘玄,他不由得都有了别样的看法。
软弱无能的赵宋朝廷,刚强果勇的梁山水泊,真的是泾渭分明啊!
难怪扬名天下的关胜、呼延灼、林冲等好汉会投身梁山,这朝廷还真的是令人待不下去了。
索超不是简单被刘玄说两句就能动摇心神的人,而是刘玄谈论的种种,他都亲眼见过,甚至有的还是他自身经历过的。
想他一身本事,在大名府是少有人及,可兜兜转转十数年,他还是在底层摸爬滚打。
别看索超出阵时,名号喊得震天响,什么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可这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小官,连声将军都不过是别人对他的尊称罢了。
真论起来,他索超亦不过是个大头兵队将,连中级军官的算不上。
就以关胜而言,关胜在赵宋朝廷中身居蒲州巡检,他亦是属于留守司,而索超的职位,便是关胜手底下一个叫不出名的杂牌将罢了,真上不得台面。
之所以索超能够出名,不过是他很能打,经常奋勇争先冲阵,靠着敢打敢拼,才能在大名府扬名,不然谁会知道一个牌将。
可正因如此,索超才会被刘玄说的动摇。
毕竟他那么不畏生死的打杀,结果朝廷却丝毫没有重视他,只将他当作一个大头兵来调用,这搁谁身上那也不好受。
若没有刘玄点明,他还迷迷糊糊的在牌将上混,可刘玄一说清大宋现状,什么重文抑武,软弱无能,任用奸佞,放任小人,等等不堪肮脏事,索超一下子就觉得眼前一亮,有拨云见雾之感。
他没有人脉关系,想在大宋出头,那还是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见索超脸色晦暗,刘玄火上浇油道。
“索将军,你是愿做那些无能之辈手中的刀枪,不明不白活一辈子,还是想靠着一身本事扬眉吐气,光宗耀祖,重振山河?”
索超听了,嘴唇微动,却是只觉心中沉重,好似全身气力都被抽空,竟发不出一丝声响。
刘玄笑了笑,也不继续说下去,只让人将索超请将下去,好生伺候,待索超自个想明白就行。
如今要攻大名府,便是索超上了梁山,碍于世道忠义声名,刘玄也不会让他一并攻城的,那只会让索超背负上一个恶名。
区区大名府,何足道哉!
不用索超,刘玄也有自信能围攻大名府。
只是索超为人不错,算是水浒中比较不错的好汉,刘玄一时间有了兴致,才和他说那么多而已。
不然换个人宁死不降,刘玄早就直接成全他了。
刘玄点调大军,又发人向朝城中射去书信,便垒起高台,准备一战而下朝城。
朝城中的李成得知梁山射来信箭,连忙去查看。
只见信上明言梁山不忍城中百姓受刀兵之祸,故给了知县和李成半个时辰考虑投诚,如若不然,梁山就要全军进攻,到时城破,必不会放过抵抗官兵性命。
李成看完信后,心中忧虑大生。
他不是个无能占职的,而是靠着真本事才能做得大名府都监。
梁山风闻,大名府离得不算很远,他又怎会不知梁山兵锋强盛,连高俅、童贯领着十数万军马都被梁山一举击败,他只有区区万人,如何抵得住梁山。
可有着梁中书和童贯在后方大名府督军,他也没有别的法子。
守吧,这破城是不守不行啊!
李成将自已带来的七八千大名府军卒和朝城原有军民一番调度,统共有一万一千人,各自排定在城墙上防守。
刀枪火箭,滚石擂木,金汁烫油,凡是守城器械,李成都尽数收集,一概调派到城墙附近,以便随时取用。
他不求真的能打退梁山贼寇,只求能多坚守个三五日,到时回到大名府,也算是向梁中书有所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