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海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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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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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风从海上来
作者:
梁奕
本章字数:
21830
更新时间:
2024-11-21

第十一章

张叶山夺人性命使暗箭 醋坛子打翻裴芳逼婚紧

陈老伯命在旦夕鬼门急 袁小琳死灰复燃情更浓

小房间内,袁小琳和鲍伯伦两人都含着热泪四目相对。鲍伯伦对袁小琳说:“你当时跑哪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没有找回来?我们在老地方一直没有搬家,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袁小琳说:“我可能是跳了黄浦江,被人家搭救了,然后我失忆了,过去的事什么都记不起来,那天晚上见到你,等我到了家才回忆起你来。但是到现在为止,其他的人和事,我都记不起,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鲍伯伦说:“那天晚上,你那个杀伐之气太重,让我真的认为那个人不是你,但是你的模样。”

袁小琳说:“我现在就是干的这个活。打打杀杀是家常饭。以前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鲍伯伦说:“以前啊,你是唱戏的,小鸟依人,哪像你现在黑社会大姐大的模样。”

袁小琳有点害羞地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双目含情地看着鲍伯伦说:“那现在还有过去的感觉吗?”

鲍伯伦看着袁小琳含情的大眼睛说:“现在好像有一点点了,跟过去的袁小琳吻合上了。”袁小琳有点羞涩地低下头,那昔日的感觉,仿佛就在昨天,恋人的角色立马就找了回来,完全没有了上海滩大姐大的感觉了。

袁小琳问:“你叫我袁小琳?”

鲍伯伦想了想说:“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袁小琳是你的名字啊。你当时离开我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在哪?”

袁小琳说:“我对孩子也没有任何记忆。人家把我救起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想知道当时我俩是怎么分手的?”

鲍伯伦又讲起了过往。

袁小琳说:“这些都过去了,也不重要了。你也别怪你妈,我想问你,我的父母亲现在在哪?”

鲍伯伦说:“过了几天我到你家的戏班子里去找你。但是那个戏班子,人家说已经离开上海了,所以我找不到你的家了。”

袁小琳流着眼泪说:“怪不得我找遍了上海的戏班子就是找不到我的家。”

鲍伯伦说:“你已经找到家了,我们就是你的家。”说完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鲍伯伦和袁小琳开车到了鲍家宅院,鲍伯伦牵着袁小琳的手走进了鲍家宅院的大门。鲍伯伦问袁小琳:“这个院子你还记得吗?院子里的旗杆、白石、大荷花缸都还是原来的,那把大火把其他东西全部烧完了,就是这三个物件还是以前的。”

袁小琳遗憾地摇摇头,她什么都记不得了。

鲍伯伦说:“以前院内前庭过后便是天井,房屋是呈三面围合的,两厢对称。中间正房的两侧各有一排厢房,二层楼房,都是青瓦房。”

袁小琳只是遗憾地在摇头,她确实什么都记不住了。就在他俩说话的时候,王虹雯和鲍伯庆两人走了出来,两人都大吃一惊。王虹雯高声哭喊道:“袁小琳你终于回来了,鲍伯伦一直在等着你,我们内疚了很多年。今天你终于回来了,当初只怪我把你拒之门外,害了你也害了宝宝,我真的是个罪人啊。”

袁小琳因为失忆的原因,她的表情反响没有那么强烈,她只是走上前去,扶住了王虹雯说:“伯妈,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的父母也找不到了,你就是我的妈,这里就是我的家,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鲍伯伦走上前去对袁小琳说:“他们都认识你,然后鲍伯伦转过身子对面带疑惑的王虹雯和鲍伯庆说:“小琳,已经失忆了,对过去的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连你们俩她都不记得了。”

王虹雯唏嘘再三,她说:“都是那次变故害的,你现在回来就好了,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以后说话的日子还长着呢。希望你和鲍伯伦俩人能重续前缘。”

袁小琳红着脸看了看鲍伯伦,她面带羞涩地低下头。鲍伯伦站在一旁幸福地笑了,他找回了他的所爱。

鲍伯伦和陈老伯的面前摊着一桌子的设计图纸和厂房的设备图样。

鲍伯伦和陈老伯正在商量工厂设备、厂房建设的事。鲍伯伦说:“方向我们定了,就得加班加点,让产品尽快投产,一边要抓厂房建设。一边还要把设备买回来,等设备到达上海,我们的厂房也出来了,那个时候开工生产,就一点没耽误。”

陈老伯高兴地说:“还是鲍掌柜想得周到,生产车间和生产设备,我们同时准备,互不耽误。现在要找一家洋行帮我们订购国外的设备。”

鲍伯伦说:“好的,我已经联系过两家,到签合同的时候一块去看看。”现在鲍伯伦自从遇到了袁小琳以后,每天陶醉在幸福当中。找回了初恋,每天工作起来干劲冲天。

跑马场人声鼎沸,跑马场已经是上海影响最大的娱乐场所。不管是洋人还是中国人;不管是富商还是平民百姓。只要花一点钱就可以在这小赌一下,很多人都是抱着来撞大运的想法,博个好彩头的。今天杨威和张叶山也一块来到了跑马场,他们正在售票口购买彩票。

杨威说:“张会长,我的手气从来就不好,我也从来不相信运气,我就不买彩票了,你买吧!”

张叶山说:“你现在正在走桃花运了,说不定借着你的桃花运可能中得到大奖,买几张试一试吧!”

杨威说:“既然张会长都这么说了,那看是不是桃花运也能影响我的财运。不过上海人有句老话,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啊。今天,我也试试看,能不能破了这句箴言。”

陈老伯拿着合同读了起来:“立合同,大奥药业鲍伯伦、上海瑞生洋行罗杰斯:今瑞生洋行代大奥药业向英国坡尔登地方多博森罗厂订购康邦引擎、锅炉、轴柱、接头盘、滑轮、挂脚、皮带等件,并代选离心器、制片机、糖衣机、蒸馏器、球磨机、压榨机、马达、柴油发动机、颗粒机以及零件一应俱全。自立合同日期限五个月,运至上海,当日先收定银三分之一,另立收条为凭,其找价两成。俟机器到沪验收齐全,再付一成。运单余俟装齐出货之后与原议相符,即行找清。所有引擎锅炉马力机器具数价目,一切详议条款于后,一式两纸,各执一纸存照。”

洋买办说:“没问题!”

鲍伯伦指着另一张纸说:“这是购物的清单和详细条款。”

陈老伯念:“康邦引擎一副,美-三百五十匹马力,大抵力气缸十八寸,小抵力气缸三十寸,计英金一万镑。锅炉一座,长三十尺,径七尺半,火门径三尺三寸,计英金三千镑。共一万三千英镑”陈老伯接着对鲍伯伦说:“你后面的计算都很详细,我看这个合同已经很周全了,可以签字了。”于是大家开始签字画押。

签完合同,陈老伯对鲍伯伦严肃地说:“你知道这次办厂意味着什么吗?你又把身家性命赌进去了。如果这一次不成功,你又要从拉板车重新开始。”

鲍伯伦说:“这一次的胜算比较大。但是投资都是有风险的,如果投资失败没关系,大不了我去拖板车,你给我几个烤红薯吃就饿不死了。”鲍伯伦看了看坐在不远处一个人喝着咖啡的袁小琳。他对陈老伯和洋买办说:“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就先走吧,陈老伯和洋买办离开了咖啡店。”

鲍伯伦端起自己的咖啡走到了袁小琳的咖啡座前。鲍伯伦并肩在袁小琳的旁边坐了下来。袁小琳笑着对鲍伯伦说:“这里的绅士,男的和女的很少坐一张椅子,都是对面坐的。”

鲍伯伦:“哦!”了一声,立即站了起来,坐到了袁小琳的对面的座位上。鲍伯伦说:“没想到,我们的小琳小姐,现在很有淑女派头啊。”

袁小琳的双手从桌子下伸了过去,想触摸鲍伯伦的手,鲍伯伦迟疑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连忙把双手从桌下伸了过去,和袁小琳的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块。袁小琳对鲍伯伦说:“想我了吗?”

鲍伯伦说:“想啊,不过最近搞新厂房,事多一点。”

袁小琳脸上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她轻轻地问鲍伯伦说:“这两天想我吗?”

鲍伯伦连忙点着头说:“工作忙的时候不想,一旦歇下来,或者晚上睡觉前,总要想你。”袁小琳闭着眼睛,一脸的幸福状。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鲍伯伦和她俩人恋爱的各种场景。”

鲍伯伦提醒着袁小琳说:“怎么啦?走神啦。”

袁小琳睁开眼睛说:“你现在,比那个时候成熟多了。男人味十足,很吸引人啊。”袁小琳在桌子下双手轻轻地磨砂着鲍伯伦的手,她有点爱不释手。

鲍伯伦笑着说:“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吧。”

袁小琳说:“好啊。那我们走吧。”袁小琳站起来,转身大步离去,动作坚决果断。黑社会大姐大的感觉,一下出现在鲍伯伦的脑海里。鲍伯伦顿时想起袁小琳开枪杀人的情景来。

鲍伯伦说:“等一会儿,我把帐结了。”

鲍伯伦走到服务台前。但是咖啡厅店小二笑着对鲍伯伦说:“这帐不用买单了,我们老板请客。”

鲍伯伦有点惊诧地问:“你们老板难道认识我吗?怎么会请客呢?”

店小二说:“老板不认识你,但是认识那位小姐。”

袁小琳回过头来对鲍伯伦说:“走吧。账已经买了。”鲍伯伦一边收钱夹子,一边慌乱地点着头说:“好,好。”

张叶山和杨威在看台上注视着马上就要开始的赛马,两人在交流着。张叶山说:“你开始说的那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说博士的父亲不同意你俩的事?”

杨威回答:“是的,陈博士直接告诉我的,她父亲不同意。”

张叶山又问:“那我想再问你,她个人的态度呢?”

杨威回答说:“她个人比较坚决,她说不用管她父亲的态度,该咋办就咋办。”

张叶山又问:“我想知道她父亲是以什么理由不同意你俩的?”

杨威回答说:“陈博士告诉我,说是我俩年龄有差异。但是我认为老头已经看穿了我们的想法。他不同意,是害怕我们骗取她女儿的配方。”

赛马已经出发了,跑马场全场沸腾起来,回响着观众巨大的欢呼声,大家都期望着自己下注的马能跑出好成绩。张叶山和杨威此时也被风驰电掣的赛马所吸引,他们投入地站了起来,也跟着观众开始呼喊起来。

鲍伯伦一直走在路上,他若有所思。他问袁小琳说:“我想起来了,你是收保护费的。上次我们公司还欠你的保护费没给你了。”

袁小琳笑着说:“以后大奥药业保护费永远不用交了。”

鲍伯伦有一点愤恨地说:“怪不得,人家免你的单,害怕你保护费涨价。”

袁小琳笑着对鲍伯伦说:“我们不说这个好吗?说些轻松的话题。”

鲍伯伦脸上轻松下来。他想去挽袁小琳的手。袁小琳连忙紧走了几步,她说:“大街上你不能挽我的手。”

鲍伯伦很惊讶地问:“为什么,以前我俩都是手牵手,从来不撒手的。”

袁小琳说:“大街上这些店铺老板都知道我是谁?你挽我的手以后我还怎么去收费?”

鲍伯伦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陈老伯和陈一欣两人正在吃着晚饭。陈老伯说:“今天厂房开始打基础了,我们在英国购买的设备今天签了合同,估计五六个月就可以到货。那时候锅炉房还没有封顶,设备可以直接吊装进去,如果屋顶封了顶,锅炉太大,搬不进去的。”

陈一欣兴奋地问:“你们的速度这么快呀?爸,你现在成了全职代理了。”

陈老伯说:“我女儿的事,有什么办法呢?我把我心爱的工作都放下了,全力以赴要把这个工厂搭建起来,好在鲍伯伦做事雷厉风行,速度极快,跟他合作,每天感觉到很痛快。”

陈一欣说:“工厂建设进展神速,那是好事,半年以后我们的产品就可以投产了。”

杨威和张叶山今天赛马都中了奖,两人在张叶山的家里都很兴奋。张叶山对杨威说:“你今天中了奖应该分一半给我,你开始还不愿意买彩票,是我跟你说你情场得意,撞撞大运。你看今天你撞到了吧。”

杨威说:“我请客,你定地方,你说在哪家酒店吃饭我都认。”

张叶山说:“吃饭是小事,你说陈博士他父亲反对你俩的事,你说还有没有可能跟他父亲说说好话。”

杨威说:“那个老头子我领教过,他干什么事心里非常明白,想说服他没那么容易。”

张叶山接过杨威的话阴险地说:“不能说服,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除掉他。”

杨威说:“这用得着吗?”

张叶山说:“趁那姑娘还没有告诉你她父亲反对你俩的真实原因,先除掉他,你俩才有机会在一块,你才可能拿到那个配方,否则的话前功尽弃。”

杨威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说:“是啊,无毒不丈夫。”

陈老伯一边洗着碗,一边有点犹豫地问陈一欣:“一欣,我不知道你把与大奥合作的事告诉杨威没有?”

陈一欣说:“那你是想让我跟他说,还是不想让我告诉他呢?”

陈老伯说:“这一点我也很矛盾,你告诉了他,我认为你俩的关系也就完了;你不告诉他,我怕你被他拖得更深,时间越长,你受的伤害越深。”

陈一欣说:“爸!没这么严重,找个适当的时机我会跟他说的。”

张叶山劝杨威:“你不会对陈博士动真感情吧,爱屋及乌,你对你未来的岳父大人肯定就心怀慈悲了。”

杨威说:“我们不就是靠一个字发的家吗?狠!心不够狠哪有今天,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做。”

张叶山说:“这事宜早不宜迟,马上动手。”

杨威说:“那我们使个什么招呢?”

张叶山说:“制造车祸,用车子撞,老骨头再硬也禁不住这么一撞的。”

杨威说:“那好,我去找人安排。”

张叶山叮嘱道:“这个事,你得封得住口。最好找一个外地人,做完以后就离开上海,一定要做得不显山露水的。”

陈老伯对陈一欣说:“一欣,我真不放心你对他说这个事,我怕他会加害于你啊。”

陈一欣宽慰陈老伯:“爸,你实在想得太多了,他不可能害我的,如果他真的想得到我们的配方,最多是我俩一拍两散。”

陈老伯说:“一欣,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心难测,他们那一拨人的发家史在社会上有很多传言,说他们商会用了不正常的手段掠取财产。今天,又盯上了你的配方,我们可要千万要注意呀!”

陈一欣说:“爸,你放心吧,虽然你阅人无数。但是你女儿也是走南闯北,喝过洋墨水,我也有识别能力的。”

杨威开车把陈一欣带到了上海城墙的墙脚,两人找地方把车停好,然后一块儿下了车。他俩谁也没有发现,正在附近路过的裴芳注意到了这台熟悉的车。裴芳估计杨威上了上海城墙,她了解杨威是很少有雅兴到城墙上游玩的,于是她开始寻找杨威的踪迹。

杨威边走边对陈一欣说:“你博学多才,知道这座城墙的来历吗?”

陈一欣说:“我知道啊,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带我爬城楼。这座城墙啊,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是明代为了抗击倭寇修筑的,长九华里,高二丈四,有六座城门。进了城门,就相当于进了我们的上海。”

陈一欣和杨威手牵手走上了城墙,陈一欣接着叙述上海古城墙的历史。她说:“上海县城的历史已经有七百多年了,原本一直没有修城墙,是因为明代的时候倭寇六次杀进了上海,上海县城损失惨重,明朝政府才决定修了这城墙。”

杨威说:“可惜呀,城墙挡住了倭寇挡住了土匪,却没有挡住八国联军啊!”

陈一欣说:“这是历史必然,落后就要挨打,西方列强从西往东,他们攻城略地,已经进入了很多不发达国家的腹地。”

杨威说:“啊,不过你陈博士是受益者。”

陈一欣反问道:“为什么?”

杨威说:“你是学西医的,没有联军的进入,西药现在也不可能抢占我们中医的市场。”

陈一欣说:“中西医应该可以兼容的,取长补短,互相促进。”

裴芳在他俩不远处的一个门柱后面,她吃惊地看见了杨威和陈一欣手牵手,亲热地漫步在城墙上。裴芳吓得连忙躲了起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羞愧得好像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眼泪在她眼里打转。

她妒火中烧,她想冲上去教训那个女人。她竟敢抢自己的男人。裴芳发现城墙上有不少的游人,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站出去当面对质。她觉得自己和杨威的身份悬殊,不适合在公共场所去吵闹。于是她强压心中的满腔怒火,远远地跟在杨威和陈一欣的后面,她在冷眼观察他们。

陈一欣和杨威登上了丹凤楼,陈一欣说:“这丹凤楼是这座城墙的最高点,它可以远眺黄浦江的春潮秋涛,这里是上海的第一座庙宇,也是现在上海最高的建筑。凤楼远眺,是我们上海最有名的景观了。”

裴芳不敢登上丹凤楼,她只是在城墙的另一端远远地望着杨威和陈一欣。她心里恨得痒痒的。

杨威对裴芳说:“今天说话怎么像吃了枪药一样,这么冲,你先坐下来,我去拿酒。”

裴芳说:“喝什么酒?你别去拿酒了,你说你今天上哪去了?”

杨威说:“上班啊。”

裴芳说:“在哪上班?”

杨威说:“办公室啊!”

裴芳又问:“你今天在办公室呆了一天吗?”

杨威拍了拍脑袋说:“我想想啊,不是,我今天去了上海古城墙。”

裴芳单刀直入地说:“你跟谁去的?”

杨威好像猛然记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说:“哦,是这样的,你肯定在上海城墙看见了我跟一个年轻女孩在一起,对吗?”

裴芳说:“别嬉皮笑脸,她是谁?你俩挺亲热的。”

杨威说:“没办法,跟你说实话吧。我跟张会长已经商量好了,这个女孩手上有一个非常值钱的配方,她自己弄出来的,她是留洋的博士,我们只能用美男计把她的配方骗出来。”

裴芳不屑地问:“嗬嗬,美男计?”

“是啊,看我是单身,而且长相还马马虎虎,就把我推出来了。”

裴芳杏眼圆睁,把桌子一拍说:“你是单身,长相还马马虎虎?你好意思去骗人家小姑娘!”

杨威说:“我把这个配方拿到手以后,马上就把她踹了,然后我俩就结婚。”

裴芳说:“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你说的话,这么多年了,拖来拖去,今天又拖出一个小姑娘来!”

杨威说:“明天我们就去照结婚照。”

裴芳说:“说不定你早就跟人家照过了。”

杨威说:“我的姑奶奶,我今晚就给你写个保证书,行不行啊?”

杨威在桌上用钢笔在写保证书,他边写边念:“保证书:本人杨威,欧陆药业的公司总经理,与上海欧陆孤儿院院长裴芳,已经交往三年有余。今天立此字据,本人特向裴芳保证,待工作时间稍宽裕,即娶裴芳为妻,若有反悔,天打雷轰!”

裴芳在一旁冷笑:“天打雷轰算什么啊,哄小孩啊!”

杨威说:“那你说怎么写?”

“你要用欧陆药业的资产担保,如若反悔,欧陆药业的资产皆归裴芳所有。”

杨威说:“你还真够狠的啊,好好好,没问题,我愿意用欧陆药业的资产进行担保。”

裴芳说:“你要真不给,我拿着纸条只怕也没什么用。”

第二天白天,裴芳在办公室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来回踱着步。她觉得杨威的话硬是不能让人信服。她觉得自己把控不了杨威,于是心生一计,她把欧小爸请到了办公室。

欧小爸推门进了办公室,问:“院长找我有事?”

裴芳说:“今晚上你跟我出去一趟,我已经看好一家大户,家里放了不少现金,今晚上我们要一锅端,记住两个小时内完事,你一个人去,我去盯他的梢。”

欧小爸说:“这很容易啊,是个大家伙?”

裴芳表情复杂地说:“是的。”

陈老伯每天早上都按时上班,只不过现在他上班,是为了陈一欣未来的工厂。

他每天早上还是准点出门。走出里弄口,上了大街。这里行人并不多,车也不多,陈老伯走在前面,猛然听到旁边有人惊呼。他没有来得及回头看,身体就被一辆汽车重重地撞上了天,陈老伯顿时昏迷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老伯已经被送到医院,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医生护士都围着他在忙碌。

鲍伯伦本来是约好陈老伯商量事情的,但是左等右等一直没见到陈老伯的身影,他预感到平常从不迟到的陈老伯可能出了意外,于是他就顺着路找过来,最后他找到了医院。他焦急地问医生:“他有救吗?这应该没问题吧!”

医生说:”他是被车撞倒后头部着地,所以危险很大,你是他的家人吗?你们要做好后事的准备。“

鲍伯伦猛拍自己的脑袋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就在这时,陈一欣哭喊着也闯进了救护室,她扑向急救床,大声呼喊着:“爸爸!爸爸,你醒醒。”

鲍伯伦又问医生:“那个肇事的汽车找到没有?”

医生说:“是过路的行人把他抬到这来的,听说那个车子一溜烟就跑掉了。”

陈一欣哭啼啼地问医生:“现在还有办法进行抢救吗?”

医生说:“我们在尽力。就怕颅内大出血,如果有颅内积血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出血量不大,还可以渐渐吸收,还有被唤醒的可能,否则最好的情况也会是植物人。”

趁着夜色,裴芳把欧小爸带到了欧陆药业的大门口,裴芳和欧小爸闪身藏在一旁,裴芳对欧小爸说:“进了这个大门的右侧,在这后面就是富商的住房。你要从阳台翻墙上去,那个阳台有个通向卧室的门,是不锁的。钱就在保险柜内,有密码,只有四位数,不复杂。”

欧小爸说:“明白,我能打得开。”

裴芳说:“估计现金比较多,用这个大袋子装,鲍伯伦等你,你自己回孤儿院。从现在开始算时间,你有两个小时。”

欧小爸说:“放心吧,时间充足。”

饭店里杨威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裴芳,裴芳姗姗来迟,杨威一见裴芳到了,马上就陪着笑脸说:“想吃什么?”

裴芳说:“这张桌子,是不是你跟那女孩经常来的啊?”

杨威连忙解释说:“哪里哪里,那都是为了工作,你就别提那个事儿了,我今天快点吃饭,早点回家,好久没亲热了,我特想。”裴芳换了旁边一张桌子坐下,杨威只得移了过来。

裴芳说:“没跟我亲热,跟喝过洋墨水的人做,味道可不一样了。”

杨威说:“人家是博士,我哪里敢动手动脚的。”

裴芳把桌子一拍杏眼圆睁地说:“我就那么贱,想睡就睡啊!人家博士,你就没办法。”

杨威说:“反正怎么说你都有理呀,好吧,点菜!点菜!”

欧小爸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杨威卧室外的阳台。然后他轻手轻脚地把阳台的门推开了,阳台门果然没有上锁,保险柜就在床头柜的后面。

欧小爸移开床头柜,保险柜就完全暴露出来。欧小爸穿着夜行服,暴露在外面的双眼流露出喜悦的神情。欧小爸从嘴里吐出小刀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听诊器,把听诊器放在保险柜的门上,转动着转盘,谛听着保险柜里轻微的齿轮声音,辨别着四位密码数字。

杨威对裴芳说:“保证书也给你写了,要不等会儿就去照相吧,这你总可放心了吧!”

裴芳淡淡地对杨威说:“好啊,吃过饭我们就去照相。”

杨威对裴芳说:“可能晚了点,照相馆也关门了,我们明天再去照吧,今天吃过饭就直接回家。”

裴芳说:“一说到关键点,你就打退堂鼓。我们快点吃,赶在照相馆下班前,我们把相照了再说。”

杨威说:“好的好的,听你的,快点吃吧!”

欧小爸已经打开了两个密码数字,他正在用听诊器寻找第三个密码号。不知道楼下谁家办红白喜事,传来了噼噼啪啪震耳的鞭炮声。杂音很大,欧小爸在听诊器里听不清齿轮的卡扣声音,他只好叹一口气坐在地板上,等着鞭炮声响完。

杨威和裴芳走进摄影棚里,摄影师问:“请问二位照什么相?”

裴芳说:“双人合影结婚照。”

摄影师连忙拱手,祝贺道:“恭喜二位!我们来照一张喜庆的笑逐颜开的结婚照,一定要照得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两位坐好。”

杨威对摄影师说:“上海的规矩你知道?结婚合影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照了这张合影,就证明两人结婚了,我说的对不对啊?”

摄影师说:“放心,这张相我一定会照好的。我知道我们上海人的规矩,照张合影就等于结婚,只要把合影给人家看,谁都信是夫妻俩。”

于是杨威和裴芳两人并排坐着,头靠头,两人微微地笑着。摄影师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皮囊式的快门线,然后一头钻进了一块黑色的布里,只听摄影师一声喊:“跟我说,鞋子!”

杨威和裴芳两人跟着喊:“鞋子!”一张合影照片就这样照好了。

欧小爸抱着头,麻木地看着天花板,转过头又看看墙上的钟。窗外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真是让欧小爸烦透了,他一脸无奈,却又毫无办法。

裴芳看了看墙上挂的钟,她一看时间还早,她没想到照相会这么快。于是,她对杨威说:“来一次照相馆也不容易,我还想照两张小照。”

杨威说:“好啊,多照几张照片,留此存照,也算我俩结婚的纪念照。”

裴芳说:“可是我没带衣服啊!”

摄影师说:“不用急,我们的照相馆,什么样的时髦服装都有。你可以看中了,再试穿。”

裴芳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试试看。”于是裴芳在衣帽间挑出各种服装来,她穿了一套出来,就问杨威说:“这一套好看吗?”

杨威不管裴芳穿什么衣服,他都说好。杨威心里像有点什么心事一样。

裴芳看到杨威一点不专心的样子,就对杨威说:“杨会长我看你好像心里有事啊,要不今天我们就不照了,我们回去吧!”

杨威心里确实有事,他惦记着今天制造的交通事故,不知道把陈老伯撞成什么样了,是不是撞死了。被裴芳这么一下说穿了,杨威心里一紧,连忙说:“不着急,不着急,没事儿,你慢慢来。”

鞭炮声终于停止了,欧小爸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连忙戴着听诊器,在保险柜前又开始了工作。他不断来回地轻轻地扭动着保险柜的锁盘,忽然他眼睛一亮,一个号码又找到了。

裴芳照完了相,杨威正开着车领着她往家里赶。在车上两人都没有作声,杨威是想着今天制造的交通事故的结果到底如何,陈老伯是不是死掉了?而裴芳想的是欧小爸是不是已经完成了任务,离开了杨威的公寓?两人一直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杨威开了腔,他说:“今天照了相,看样子你还是不太高兴啊,怎么一直没说话?”裴芳的五官顿时僵硬紧张起来,好在街道旁的路灯很稀少。杨威看不清裴芳紧张的面部表情。

裴芳不一会儿就调整过来了,她揶揄地说:“你也不是没有说话吗?在照相馆我看你对他那里的流程非常熟悉,我想你该不是带着那位喝过洋墨水的博士也来照过相吧?”

杨威说:“唉!你这个女人,就是脑子不开窍,我的结婚照都跟你照了,保证书也给你写了,你还担什么心啊?”

到了欧陆药业的大门口,杨威把车停了下来,他对裴芳说:“你稍等一下,我就来!”

裴芳连忙说:“不急,我在车上等。”杨威下车向中药仓库走去。杨威的身影一消失,裴芳也连忙跳下车,她想找一个能够看到杨威住房阳台的角度,想看看欧小爸是不是已经撤离。但可惜她不管站在哪个角度都看不到那个房子的阳台。她踮起脚来爬上旁边一台板车,但还是都看不见,气得她直跺脚。

杨威走进了中药仓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见熟悉的账房先生的干咳声传了过来,然后账房先生便像个幽灵般地闪了进来,杨威连忙问:“事情干得怎么样?”

账房先生的眼神从眼镜框上射了过来,他对杨威报告:“撞到了,当时人就不行了。”

杨威说:“谁看到司机了吗?现在司机在哪?”

精瘦的账房先生咳嗽着说:“司机我安排到宁波乡下去了,在事发现场我专门安排了人,想看看撞得结果如何。”杨威没有说话,他伸出大拇指来表示赞赏。账房先生接着说:“我的人看到了他被撞了脑袋,浑身是血,最后被过路的人抬着去了医院的,八成是活不了啦。”

杨威脸上的肌肉僵硬地跳了几跳,他说:“干得好,这个事到今天打住了,再不要提起。

看到现场的人现在在哪里?”

账房先生说:“他是我远房亲戚,已经回绍兴乡下去了。”

没过多久欧小爸就把保险柜的门打开了,小爸欣喜地望着保险柜里面堆满的鹰洋、英镑、美元,一沓沓的外币,塞满了保险柜。欧小爸打开随身带的裴芳给他的大提袋,把钱大把大把地往包里装。

当杨威再次出现在裴芳的面前时,心情好得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非常潇洒地拍了拍手说:“亲爱的,我们今天晚上狂欢吧!”

裴芳诧异地看着杨威的面孔:“今天什么好事啊?开始看你阴沉沉的,现在怎么一下云开雾散啦?”

杨威挽着裴芳的手说:“走,回屋去,今天做了一桩大买卖,挣了不少钱。开一支法国香槟好好庆祝一下!”说完两人相拥着走向杨威的公寓。

杨威打开房门,裴芳先闪身进去,把灯打开。裴芳看了一眼杨威的卧室,卧室的门虚掩着。裴芳不敢自己先进去,她只是在客厅有点心虚地大声地说话:“杨总,你说今晚我们要喝的酒放在哪儿啊?”

杨威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法国香槟在酒柜的最里层,是法国一位伯爵送给我的,很贵呢,他说要几百法郎一瓶,今晚我俩就把它消灭掉!”杨威拎着脱下来的外套走进了卧室,裴芳紧张地注视着杨威的背影,然后她转过身子闭上了双眼,两只脚一动也不敢动,静听着卧室里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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