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拍卖台展玉璧小爸誓要寻主人
有识货想买玉疑是家人来寻亲
张叶山黑操手挑高画价饱私囊
鲍伯伦遇外侄天要复仇不休泯
欧小爸把一幅幅的美术作品高擎着展示,他胸前的那块玉璧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欧小爸总觉得台下竞买人的眼光不是看他手上的产品,而是在盯着他胸前的那块玉璧。他的眼神不断在竞买人当中搜寻着、寻找着,他希望找到一双能发现他胸前玉璧的眼睛,他希望欧慧君尽快找到他的家人。他一直在年长的竞买人当中寻找着,他觉得只有这些长者,才有可能是欧慧君的家人。只要帮欧慧君再找到家人,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牵挂了,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去复仇了。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着欧小爸手中的展品,他们在低头议论,又在仔细认真的观察,有的还用手比划着,就像比划着欧小爸胸前的那块玉壁一样,他们的视线一直跟着欧小爸在台上的步伐移动。
台上的裴芳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拍卖品也卖掉了一大半,于是她在台上宣布,中场休息十分钟。
欧小爸走到了主席台的后台休息,一位年长的竞买人走到后台跟欧小爸点头示意:“你胸前这块玉璧,能取下来给我看一下吗?”
欧小爸满怀希望地说:“当然可以。”他连忙把胸前的玉璧从脖子上取了下来。这位长者把玉璧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仔细辨认着,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放大镜,细心地探寻着玉璧上的细纹。欧小爸的脸上已经浮出了笑容,他觉得眼前的这位长者,说不定就是欧慧君等待了很久的生父。
这位长者把玉璧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来,对欧小爸说了一句话:“你这玉璧,可以卖吗?”
欧小爸立马收起了笑容,失望地把玉璧迅速地收了回来,他说:“对不起!这是我私人的物品,我不买的。”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去。
长者在后面着急的说:“什么东西都应该可以卖的,只要出的价钱到位,不是吗?后生!”
欧小爸头也不回地说:“但是这块玉璧是再高的价也不卖的。”
欧小爸走出了后台,走进了会议室旁边的走道,甲鱼师傅出现在欧小爸的面前,他对欧小爸说:“欧小爸,我也想来捐款!”
欧小爸连忙热情地跟甲鱼师傅打招呼,他说:“你来这捐什么款?”
甲鱼师傅说:“孤儿院这些孩子啊,没爸没妈的,我也想捐一份爱心。”
欧小爸连忙搂着甲鱼师傅肩膀轻声地说:“你别在这捐了,要想捐,回孤儿院直接捐给我们就行了,当然,你要是想在这儿出出风头,我可以给你一个亮相的机会。”
甲鱼师傅说:“哪能啊,我是出风头的人吗?那下次我直接给孤儿院也行。”说完甲鱼师傅回到嘉宾席去了。欧小爸连忙向厕所走去。
等欧小爸回到后台幕布旁,裴芳已经站上了主席台宣布下一轮拍卖开始了。欧小爸弯着腰在幕布后寻找拍卖品,突然他听到幕布后有人在说话。
那是张叶山的声音:“这两箱药品是洋行捐献的,完全是正品。法国产的新货,批号是三个月前的。谁要是买到这批货,都可以加价销售,你得想办法,把这两箱药品换成别的廉价的药品,否则我们就亏大了。”
接下来是杨威的声音,他说:“好的,我马上叫人调换。”两人说完后就走了出去。欧小爸挑开幕布一看,眼前是两个满是英文字码的纸箱。
欧小爸想了想,拿着一幅画上了台。
裴芳在台上介绍这幅张叶山的工笔画,她充满激情地说:“这幅《梅花三弄》工笔画是我们上海医药商会会长张叶山先生花了半年多时间创作的国画作品,这是今天拍卖的绘画作品的最后一幅。张叶山先生长期致力于工笔画的创作,他功底深厚,画风细腻,线条有力,他画中的鸟兽花木栩栩如生,被人们称为工笔大师。今天我们拍卖他的作品,是张叶山先生对各位嘉宾的答谢,他愿意捐出他的这幅《梅花三弄》进行现场拍卖,拍卖善款全部捐献给孤儿院。我们还是老规矩,两百元起拍。”
欧小爸带着玉璧在台上来回地走着,向各位竞拍人展示着手中的工笔画。
裴芳说:“两百元第一次,台下有人举牌了,四百元……
“已经是一千八百元了,还有加价的吗?”
坐在竞拍人席上的洋买办,举起了手中的牌子,他叫价二千元,裴芳在台上说:“二千元第一次。”开始叫价一千八百元的那位先生,在台前举起了牌子,他叫到了二千五百元。洋买办把牌子再一次举起,叫价三千元。
坐在洋买办身边的甲鱼师傅鄙夷地说:“什么狗屁工笔画?还有人傻乎乎地出三千元,送给我都不要!”
洋买办没有理会甲鱼师傅的菲薄,他按照杨威的部署操作,最后以五千五百元成交,甲鱼师傅在旁边嘲讽地说道:“真是傻子!”
洋买办有点做贼心虚,连忙拿着自己的牌子离开了拍卖席。
裴芳在拍卖台上感叹地说:“今天我们张会长的这幅工笔画,卖出了全场的最高价,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张会长,同时也感谢这位竞拍得主。”
张叶山和杨威站在拍卖席出口处,张叶山见证了自己的作品被卖到了最高价,他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在杨威的胸脯轻轻地擂了一拳,他说:“谢谢了!”
杨威得意地笑了笑说:“我俩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谢吗?”
张叶山接着说:“今天还有一位重量级的嘉宾会来。”
杨威说:“谁呀?”
张叶山说:“鲍伯伦。”
杨威说:“他也来竞拍吗?”
张叶山说:“是的,他也想过来奉献一点爱心。”
杨威笑着说:“那我得安排下,不能让他泛滥的爱心浪费掉了。”
张叶山说:“你了解拿破仑的,他看中的东西,是志在必得。”
杨威奸笑着说:“看样子我们又有机会了,弄个高价逗逗拿破仑。”
欧小爸下到主席台的后台准备调换竞买品,他猛然听到幕布后有人在打听张会长在哪儿,于是欧小爸轻轻地挑开了幕布,他看见了一位瘦削的商人站在那儿正在等待张会长,他的脚下放着两箱外面有包装的药箱,于是他灵机一动,顺着幕布向商人靠了过去。
欧小爸隔着舞台的幕布,一双手慢慢伸向了商人的胸前,他打开了两个扣子的西服外套内衬,他熟练地把商人西服里的皮夹子用两根指头夹了出来,他把皮夹打开,把里面的现金全部取出来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又把皮夹子送回了商人的西服里。商人烟瘾犯了,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打上了火。
欧小爸连忙走开,隔着幕布他对着商人的方向喊了一句:“对不起,这里不许抽烟。”
商人也对着幕布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出去抽。”说完,商人拿着烟走了出去。
欧小爸连忙闪身出来,把商人的两个箱子快速打开,他把里面的已经换好的法国药品和幕布后的另外两盒来自法国的包装药箱里的药品换了回去。正在他装箱时,他的衣服在箱子在纸箱上挂了一下,他连忙把被挂住的燕尾服从纸箱上取了下来,然后分别把四箱换了的药品归到原来的位置上。裴芳已经在台上介绍拍卖品了。欧小爸赶紧拿着一件竞买品走上了拍卖台。
欧小爸手里举着拍卖品走上了台子,但是他胸前那块熠熠生辉的玉璧已经不见了。小爸自己还没有察觉。
鲍伯伦和鲍伯庆赶到了拍卖会的门口,张叶山伸出了双手迎接鲍家两兄弟。张叶山高兴地说:“鲍家大少爷二少爷大驾光临,真是我们慈善拍卖会的莫大的荣幸啊!”
鲍伯伦说:“献爱心大家有份,也是我们上海企业家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只是来尽我们的本分而已。”
鲍伯庆也在一旁附和着说:“这样的热闹的地方,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够缺少大奥药业的声音呢?只是我们来晚了,可能错过了最精彩的场面。”
张叶山高兴地说:“热忱地欢迎两位光临我们晚会现场,我们的拍卖正在进行,精彩才刚开始,爱心永远不会迟到。”
那位被欧小爸偷了皮包的药商,懊丧地再次打开自己的皮包,他说:“明明我出门的时候带了钱的,怎么就一分都找不到了呢?”
杨威鄙夷地看着这位药商说:“那你回家的路费都不是没有了吗?我给你点路费好不好?”他掏了两块鹰洋递给那位药商。
药商说:“我真的是带了钱的,你说路上有人偷,可我坐的是黄包车,一个人呀。”
杨威说:“车上没人偷,上车下车,说不定有人惦记着你,你又带着这么两口箱子,一看就是一个做买卖的。这样吧,我的钱你明天给我送来。”
那位药商诚惶诚恐地答应说:“明天我肯定给你送来。”说完他就准备抱着脚下的那两箱法国药回去。
杨威说:“你慢点走,你还要帮我一个忙,帮我当一回托,刚才你的两箱药马上就要上台拍卖了,你帮我抬抬价,不管你抬到多少,我可以保证,对方都会高价买走的。”
那位商人有点惊讶地说:“这不好吧,已经给换成不值钱的药了,还要抬价卖给人家,我可干不了这事儿。”
杨威轻蔑地说:“你不就是一个做买卖的吗,还这么仗义。不行啊?你就把货放在这,把你的货带回去!”
那位商人一看杨威动了气,连忙赔着笑脸说:“我肯定听你的,放心吧,不就当个托吗?你说让我开到什么价,我豁出去了,事成了你还能给我分点利吗?”
杨威一瞪眼说:“呸!拍卖款都是给孤儿院的,我敢分给你啊?”
那位商人只好说:“罢了罢了,这回我就当白帮你了,爱心也得算我一份吧。”
欧小爸用一台小平板车推着两箱药上了台,他心里沉甸甸的,觉得这个药箱里的药,没有被人换走,他可以让竞拍者物有所值地得到这批货,他心里感到舒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鲍伯伦和鲍伯庆两人悄悄地坐进了拍卖席。鲍伯庆对拍卖会的现场很好奇,东张西望地看着。鲍伯伦用手捅了捅鲍伯庆,他用手指着台上的那个平板车上的两箱药,他说:“这两箱应该是法国过来的,我认得这包装,这药还不便宜。”
鲍伯庆说:“是吗?如果这药好,我们给它买下来,既做了善事,我们也还可以转手卖掉,一举两得。”
鲍伯伦对鲍伯庆轻声说:“本来我们是来做善事的,这又带了一箱药回去不就是什么都没做了,说不定这名声还不好呢。”
鲍伯庆说:“这样好,这慈善拍卖会就是把大家捐献的一些商品或者一些多余的商品放在现场拍卖,只不过有的拍卖品是不值钱的玩意,大家高价买回去,也就是为了捐点款而已,这就是每年这个慈善拍卖会的模式。”
鲍伯伦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出一点高价把这药买回去吧!省得有人说我们占了便宜。”
鲍伯庆说:“这拍卖必须有几个人来竞价,这价格才涨得起来,万一没人给你抬价……”
鲍伯伦说:“没人竞价,我们第一口价就把价喊起来。”
鲍伯庆说:“这价是拍卖师喊的,不是让我们随意喊价,不过好像有时候也可以随意叫价,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往高里抬呗!”
拍卖品在台上展示完了,裴芳闪亮登场。裴芳说:“今天我们现在要拍卖的是两箱进口西药。大家已经看见了,这两箱药是法国生产的,由一家洋行捐献的,这药是刚从黄浦码头卸下来的新药,我这个拍卖师对药品又不了解,所以从三百元开始叫价,三百元!”
那位跟杨威达成共识愿意帮忙抬价的药商,坐在拍卖席里,举起了手上的拍卖号牌,鲍伯庆也把手中的号牌也举了起来。
裴芳在拍卖台上高兴地说:“看样子我的价定得不高啊!那么现在我再加价两百元,五百元!”
台下有三位竞拍人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鲍伯庆的脸上露出的是自信的微笑。接着裴芳连声叫价:“八百元,一千元,一千二百元,一千六百元,两千元。”
鲍伯庆干脆把牌子举在手上,没有放下,那位药商坐在鲍伯伦他们的前面,他手中的牌子,一时起一时落。鲍伯庆在后排看得很清楚,裴芳的价格高过两千元以后,那个帮忙抬价的药商,心里有点沉不住气了,他不时地回头看看鲍伯伦和鲍伯庆是不是还举着牌子,每次叫价这位药商还是把牌子举了起来,当价格叫到五千元时,双方的牌子都同时举了起来。
裴芳不失时机地挑动着现场的气氛:“我们大家来为这两位慷慨的慈善家鼓掌,送给他们掌声。”全场掌声雷动。
裴芳报价的声音继续响起:“五千五百元,六千元,六千五百元,七千元,七千五百元,八千元,八千五百元。”可能是那个药商发了恻隐之心,他觉得自己已经将原装西药都调换了出来,又这样用价格坑人家一把,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在叫到八千五百元的时候,他的牌子没有再举起来。裴芳在台上说:“八千五百元第一次,八千五百元第二次,八千五百元第三次,成交!我们感谢这位竞拍得主,他今天也是我们整场拍卖会出资最多的慈善家,明天大家可以在报上看到我们这位慷慨的慈善家的有关报道,他为上海的慈善事业又添了一把柴,加了一把火。我们非常感谢他,大家请用最热烈的鼓掌祝贺他!”全场掌声雷动。
拍卖会一结束,现场乐队就开始奏响了轻松的乐曲,刚才坐在拍卖席的各位嘉宾缓缓进入了舞池,翩翩起舞。
欧小爸走到了主席台后台的幕布后面,他听见裴芳在跟杨威讨价还价,裴芳说:“百分之五十,一万五给孤儿院一点都不能少,因为现在孤儿院的资金非常紧张,老师几个月没发薪水了。而且若不是我们这么卖力地拍卖,今天也不会卖出这样好的价钱。”
杨威有点生气地说:“好了好了,你就记得孤儿院,我们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张叶山的声音说:“算了吧,这一次啊,就这样吧,下次再说。”
欧小爸离开了后台,他走进了走道里。那位想买下他胸前那块玉璧的嘉宾走了过来,他对欧小爸说:“你那块玉璧考虑好了没有?能不能卖给我?你随意开个价就行。”
欧小爸本能地感觉到胸前的异样,他立即用手往胸口上摸去,发现自己身上那块玉璧不见了。他大惊失色地转身跑回后台。
欧小爸心急火燎地在地上寻找着那块玉璧,他以为玉璧肯定是刚才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反复找了几遍,甚至把舞台的幕布都提溜起来,但是还是看不到那块玉璧。
于是,欧小爸也不顾舞厅已经变成了欢乐而拥挤的海洋,他推开人群,眼睛盯着地上,他循着自己的足迹,在紧张地寻找那块玉璧,但是他一无所获。
欧小爸又急忙返回了后台,他又在后台上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他的那块玉璧。于是他靠着幕布开始冷静地回忆那块玉璧究竟是掉在哪了,他想起自己在搬药箱里面的药品时,衣服在箱子上挂了一下。对,就是那一瞬间!他已经可以断定就是在那个时候,玉璧掉进了那口法国箱子里,于是他又向门外冲去。
欧小爸冲出大门,在台阶上正好看见鲍伯伦和鲍国庆上了小轿车绝尘而去。
在鲍家的院墙外紧靠了一棵大树,欧小爸已经趴在了大树树干的中间,他透过树叶的缝隙一直在观察鲍家大院的动静,他好想知道那口箱子已经被鲍伯伦放在哪儿了。
华灯初上,鲍明芳开着她的别克车回到了家里,鲍明芳开启了车库,借着车库里的灯光,欧小爸看清了鲍伯伦那台刚从拍卖会上开回来的汽车也停在里面。鲍明芳把车停好后,把车库关上门,然后哼着歌回到了房间里。
趁着夜色,欧小爸从树上丢了一根粗绳子一直垂进了院里。他把绳子的一头绑在树干上,然后把树干用劲地摇了几下,顺着树干的弹力,他跳进了鲍家大院内,轻轻地落在草坪上。
欧小爸蹑手蹑脚地靠近了车库,他吐出了嘴里的小刀,他用小刀套开着铁将军把门的车库的锁孔。但是他开了几次,门还是没有被打开。于是他无奈地绕到了车库的后墙,他把后墙上的窗户轻轻地撬开,他刚把窗户往外拉,没想到窗户里面吊了两个铃铛,当他把窗户往外拉时两个铃铛顿时响作一团,车库顶上的、房间里的灯都先后亮了起来。有人在喊:“贼又来了,快下去抓贼!”听见了开门声、跑步声,欧小爸没有办法只得转身离去,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围墙下面,屋里面就冲出来几个人来,朝他快速地追了过来。好在他早有防备,那个从树上垂下来的绳子,成了他逃生的快捷通道。他抓住绳子,手臂一用力就攀上了围墙,顺着绳子溜到了墙外。围墙里面顿时闹成一团。欧小爸撒开两腿拼命逃离了鲍家。
鲍伯伦也到了车库的后门,他看见了车库后窗被人打开了。他拨了拨铃铛,对张静安说:“这回你立大功了。但是我们鲍家肯定是被贼惦记上了,他还会回来的,我们要加强守护措施。但是有一点,我们不能伤着他,一定要活捉他。大家再想想办法吧!”
欧小爸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进门就把身上的夜行服脱了下来,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他抓住自己的头发,他很后悔。竟然把欧慧君的传家宝弄丢了,他知道欧慧君没有了这块玉璧,是无论如何找不到家里人的,他打定主意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把这块玉璧给找回来。
刚参加完拍卖会的杨威和张叶山十分落魄地坐在奥斯汀上,来到了还在冒烟的欧陆药业工厂起火现场。杨威下车就大喊着:“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张叶山在问:“新工厂是不是因为管理不规范,大意失的火啊?”
杨威说:“不可能,我当心肝宝贝一样地供着,这么一个新工厂里面都是机器,根本就没有可以燃烧的什么多余物质,怎么会起火?”
杨威的手下拎了两个已经被大火烧得变了形的两个汽油桶跑了过来,手下说:“现场发现了这个。”
杨威说:“我说吧,不浇上汽油,那个机器设备是烧不起来的。”
张叶山冷静地说:“你说鲍伯伦会叫人来干吗?”
杨威说:“有可能他去拍卖会,亲自参加拍卖,让我们高兴。然后支使下面的人来把我们的新工厂烧了。”
手下说:“老板,有人看见你这个车起火时,到了我们这个现场。”
张叶山惊奇地盯着杨威,严厉地问:“怎么回事儿?”
杨威说:“你别看我,我整个晚上跟你在一块,我的车怎么会到这儿来?”杨威停顿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那个骚娘们有一台这样的车。苏水儿来过。肯定是这个骚娘们干的。上次在租界医院暗杀我们的杀手的,也有人看见了这台车。”
张叶山说:“那我们还真的没办法。我们斗不过黄啸林啊。这一把火烧掉我们多少钱啊?”
手下说:“老板,机器设备火烧是没什么影响的,修修还是可以用的。”
张叶山说:“关键问题是这口气,上次那口气没出来,这次是旧仇未了,又添新恨,都堆一块了。这口气我们迟早得出,你尽快把这对狗男女的证据收集到手。我们要下决心把这个苏水儿搞垮,否则的话她下次再出手,我们就不会这么幸运了。说不定我俩的命都得赔进去。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比你的胆子还大,比你的心还狠。”
梁助理牵了两条精瘦的狗在院内散步。鲍伯伦从院里走了出来,他对梁助理说:“这狗是从哪弄来的?”
梁助理说:“这两条狗是从老家要过来的,专门用来追野猪的。”
鲍伯伦说:“我说了不能伤到这个小偷。”
梁助理说:“不会的,这两只赶山狗只会咬野猪不会咬人。但野猪是甩不开它们的,它们的跟踪能力非常强,而且边追边叫个不停。乡下打野猪,猎人就是根据它的叫声来判断野猪的方向,它会跟被追赶的野猪保持一段距离,然后使劲地叫唤。”
鲍伯伦说:“那我看这两条狗肯定能追上那个小偷,那个小偷虽然身手很敏捷,速度很快,但两条腿总跑不过四只腿。好的,今天晚上就把它们放出来。”
鲍伯伦递给梁助理一个单子说:“你等会把这个单子上的物件都采买齐了。”
梁助理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单子上的东西说:“没问题,等会我就去。”
鲍伯伦在卧室里对王虹雯说:“妈,我觉得这个欧阳勇啊,一定是在我们家找什么东西。”
王虹雯说:“我们家被大火都烧完了,什么东西都没留下,除了那根旗杆和那口荷花水缸。”
鲍伯伦说:“是啊,但是他已经来过两次了东西应该还没有拿到,他不拿到是不会死心的。”
王虹雯说:“是不是他把冤家搞错了?找到我们家来了。”
鲍伯伦说:“如果他真的来寻仇的话,早就应该动手了,他对我动手都是点到为止,没有下死手,他不是来报仇的,而是来找东西的。”
王虹雯说:“那怎么办呢?”
鲍伯伦说:“我想生擒了他,然后才好把实情告诉他。”
梁助理走进一家日杂店,把口袋里的那张鲍伯伦给的单子递给了老板,老板看了看单子上的内容,然后疑惑地望了望梁助理。
梁助理有点奇怪地问老板说:“怎么了?你这里没有这些货吗?”
老板回答说:“这上面买的是渔网,我这家店可不是打鱼的。”
梁助理连忙问:“怎么会是渔网?你没搞错吧?”
老板回答说:“这个渔字写得有点像铁字。”
梁助理想了想说:“那应该是铁丝网,买渔网干啥?又不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