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我们各过各的,也各玩各的,没有感情,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离婚,留给彼此最后一分体面。”孟教授中规中矩地说出了实情,但是他实在太过冷静,让人觉得十分冷血,就算是已经没有夫妻感情了,此时听到了妻子被害的消息竟然还是波澜不惊,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他恨妻子吗?
“在肖楠离家之前,你们最后一次见面,都发生了什么?”木惜言问道。
孟教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们……”可是才开了一个话头便戛然而止,他本坐得标版溜直,但此时却身体前倾,声音低沉,反问道:“警官,你这样问,可是觉得我跟她吵架而杀了她吗?”
木惜言是有这个主观猜想,但她要讲事实,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使是她的猜想也是不能当着嫌疑人的面说出来,她否认道:“只是询问,请你不要多想,还有回答我的问题。”
孟教授竟然笑了一声,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笑谁,是在笑自己还是已死的肖楠?
“三日前她做了早饭,让我坐下一起吃饭,可是我没有吃便出门了,就这么简单。”孟教授说道。
“为什么不吃?”木惜言问。
孟教授叹了口气,说:“我怕她在早饭里下毒,实不相瞒,如果我知道那晚她在家的话,我是绝不会回去的,我本就是回去取个换洗的衣服而已。”
换洗的衣服?木惜言再一次打量了他,他的衣裳熨得这样好,难道是他自己熨的?那他为何又要每隔一段时间回家取衣裳呢?
一种直觉油然而生,那就是孟教授在说谎。
“不回家的时候,你住在哪里?”木惜言问。
孟教授的脸颊一动,他舔了舔嘴唇,说道:“住在学校的宿舍。”
在一旁的慕小年反驳:“宿舍的员工说你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去住过了,你究竟住在哪!”
孟教授的脸色暗了暗,抬手扶了一下滑下来的眼镜,说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真是新鲜,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必然就是有隐情。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现在你的妻子被害,而且你们之前因为夫妻不合打架而有过备案,你现在有重大嫌疑,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孟教授抬头看了一眼在墙角的摄像头,说道:“我在外面租了一个公寓。”
现在拿到了孟潜格公寓的地址,其他的同事已经即刻赶往那里去调查了,木惜言和慕小年也暂时出来歇歇。
市局的人手一向都是不够的,这几件案子同时压在了一起,而且互相都有交接,让他们都忙坏了。
外地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抓到张智仁,正在往这里押送。
木惜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她可以喝上一杯咖啡了,问了慕小年要喝什么,她一个人下楼顺便一道买回来。
市局的对面有一家商场,一楼正好就有一家咖啡店,她很喜欢喝这家的拿铁,刚一进去,便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小言警官!”
在木惜言这里,只有同事会这样叫她,可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这人不是早上跳楼的那个女人吗?她怎么在这儿?
木惜言走了过去,见到白霁雨一个人坐在这里,正在喝咖啡,桌上摆了八个糖包,她喝一杯咖啡要放这么多的糖吗?
不齁吗?
这是木惜言注意到的细节。
“是你,好巧。”木惜言没有坐下,她只是打个招呼便打算走的。
白霁雨说道:“小言警官也来喝杯咖啡,不知可否赏脸坐下陪我说说话呢?”
其实木惜言是不想的,毕竟现在是上班的时间,她还有一大堆的工作没有做完呢,她哪里有闲工夫坐在这里跟别人闲聊,而且……她与这个人也不熟,再加上最重要的是一禾中午才说过的话在她的耳边回荡。
“我……现在是工作时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
还不等木惜言说完拒绝的话,就被白霁雨打断了:“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一命,可我还是不想活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木惜言自然是被架起来没法说离开的话,她只得坐了下来。
木惜言喝了一口面前的这纸杯装的拿铁,她拿过来的匆忙,忘记加了防烫壳,现在摸起来有些烫手,而且入口的感觉今日的奶泡好像有些放少了。
“对不起,还不知道您的姓名便这样冒昧地称呼您了,只是在楼顶的时候,正好听到别人这样叫您。”白霁雨说话时温声细语,十分温柔,是个知书达理的模样,和之前寻死觅活要跳楼的疯癫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木惜言也礼貌性回道:“我姓木,木惜言,惜别的惜,言语的言。”
她们握了一下手,木惜言感觉到了白霁雨的手劲儿很大,她收回手的时候感觉手被捏痛了。
“对不起,木警官,我方才骗了您。”白霁雨手中的勺子在杯子上敲了两下,声音十分清脆。
木惜言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白霁雨说话之时为什么总是喜欢用“对不起”三个字开头呢?
“骗了我什么?”木惜言偷偷在桌下看了一眼手表,她想找个机会早点结束话题然后回去。
“其实我并不打算再自杀了,只是想要留下木警官跟我说两句话,所以才……”白霁雨说着便低下了头。
木惜言就知道她是没什么话要说的,不过她不明白,这个白霁雨不是被人接回去了吗?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那你现在是想要回家吗?我可以叫同事送你回去的。”木惜言好像猜到了她的意图。
白霁雨却推辞了,她并非如此意思,“我不想回家,只是随便出来走走,而且……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一条命的,我明天会派人给你送来锦旗的。”
木惜言还没收到过锦旗,她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有义务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您要是这么做我就该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