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惜言上身前倾，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么你与孟潜格见过面吗？”
她当然知道，只要一说到孟潜格的名字，杨君意就开始激动起来。
“见过，他就是一个疯子。”杨君意抽尽了手中的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掐灭，说道。
木惜言追问道：“你得说清楚，孟潜格疯在哪里？毕竟……你的口供对肖楠被杀案会有影响，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她在暗示，只要杨君意说出对孟潜格不利的话来，那么孟潜格就有可能成为杀人凶手，但这是木惜言诱导的话术而已，孟潜格本就有完全不在场的证据。
所以这一项是控告不了孟潜格的。
木惜言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到孟潜格的身上去。
“他们关系不好，各玩各的多年了，但是他们两个都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离婚，孟潜格在外有一个，还是他们学校的女学生呢，他恶不恶心啊，那么大岁数，骗人家小女孩，他这人品真的恶心，你们去查就对了，一定就是孟潜格干的！”杨君意一提起孟潜格来，就满是厌恶之情。
木惜言早就料到他是这样的反映，并不意外，但是他说的这些都是废话，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那孟潜格可有见过你吗？他与你之间，可有起过冲突吗？”这才是木惜言真正要问的话。
杨君意得意地一笑，他说道：“他敢吗！我就直说了吧，孟潜格回家的时候，我就在肖楠家呢，他连个屁都没敢放，拿上东西就走了……”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他眨了眨眼，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而后立刻闭上了嘴，他的手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
“继续说，然后呢？”木惜言假装没有发现杨君意的行为，催促他继续说。
杨君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能再抽一支烟吗？”
木惜言点点头，杨君意便又得到了一支烟，这一次他并没有一口猛吸，而是缓缓吸了起来。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杨君意抽完这支烟后，缓缓说道。
木惜言和慕小年对视了一眼，她当然知道自己被耍了！
慕小年一拍桌子，刚要说话之际，就听到耳机里传来隔壁姜队的声音。
“出来吧，他不会说了。”
二人出门后来到隔壁，站在姜队旁边。
木惜言率先认错道：“对不起姜队，刚才的话我问错了，我应该调换个顺序，先问这句就好了，要不然就不会让杨君意反应过来了。”
姜队仰头用下巴指了指，示意他们两个坐下说话：“也不怪你，他能说出这句话来就不容易了，尽管杨君意对孟潜格的敌意很大，说出的话主观性很强，带着诋毁，但是还是从而得知，孟潜格的性格还是如调查的那样，所以现有的证据还是不能指向孟潜格。
此时，有人在敲门，进来后说道：“姜队，孟潜格的律师到了，要求与孟潜格谈话。”
姜队点点头，让他们去安排了。
“你怎么看待杨君意这个人？”姜队问向木惜言。
木惜言沉思片刻，而后回答：“他与肖楠为何相爱不得而知，可能只是普通的关系，但是他对孟潜格的敌意很大，如果不是他们之间发生过冲突的话，就是杨君意从肖楠的口中得知孟潜格的一切。”
其他的同事已经调查回来，得出的结论是，肖楠被害时，杨君意在酒吧里上班呢，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酒吧有一处监控直对着杨君意，杨君意期间只离开过两次，是去上卫生间了，不到两分钟就回来了，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他们听完了这样的结论，对此已经了解得更多了。
姜队突然问道：“蓝山别墅小区那里调查得怎么样了？到底是谁投诉让这一处的监控拆除的？查出来了吗？”
慕小年之前在起火现场就已经去问了物业管理的负责人，他回答道：“物业管理的人说，是一个陌生号码的女人打来电话的，说她住在蓝山别墅的A座，她带着孩子，监控时刻拍下他们一家的生活，她认为很没有安全感，所以要求拆除，但是物业管理的人并没有询问具体是哪一户户主。A座一共就这么几户，还没有挨个排查，不过我现场播放了肖楠的声音，他说不是这个女人的声音。”
木惜言看着他，问道：“你哪里来的肖楠的声音？”肖楠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去世了！
慕小年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说道：“肖楠是大学老师啊，她很有名，学校的公众号上还有她的公开课视频呢，我之前查到就下载了，给物业管理的人播放的就是这段讲课视频。”
公开课？！
木惜言皱紧了眉头，她现在想的不是物业管理认得出认不出是谁打电话的声音了，她抬头看着姜队，问道：“姜队，肖楠这个女人，好像不是这么简单，我好像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姜队掀开了白板，拿起记号笔在上面又写下了“公开课”三个字。
一开始并没有考虑到肖楠的社会关系，只是调查了她的同事关系，社交关系，但是她的工作是一个大学教授，她每天也会接触到许多的学生，而且学校为了扩大影响力和知名度，还将她的课程视频放在网上。
不仅如此，木惜言也打开手机关注了该学校的公众号，看到过往消息显示，学校还可以接受外来人员预约上肖楠教授的课。
肖楠教的是《社会学》课程。
单纯来看，还联想不到什么。
姜队最后分配了一下任务，慕小年明天带人继续去查肖楠被害前的时间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他们必须得扩大范围来看。
木惜言从单位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23点了，她拿出手机，给何一禾打了电话，说她要回家了，会自己开车回去。
何一禾说已经做好晚饭在等着她了。
木惜言往家里去赶，她累了一天，她也等着回家吃晚饭呢，一直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在想着慕小年最后说的话，没注意到红灯已经变绿，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催促，她赶紧发动车子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