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惜言回家的时候,还是忘记带了门钥匙,何一禾开了门,便立刻回去摆盘了。
“你吃了么?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吧。”木惜言赶紧洗了手,坐下大口吃饭,她早就饿了,只是等着回家吃饭,所以才没有在市局就和同事们吃外卖的。
“没有。”何一禾当然是在等她了。
吃着,何一禾提起了大金发情的事来,说道:“该找个时间,我们一去带大金做绝育吧,你什么时候能够放假?有个半天就够了。”
木惜言几乎很少会有假期,经一禾这么说,她已经连续上班五十多天没有休假了,但是现在正赶上重大命案,当地新闻早就爆了,连死两名女性,尸首分离,市民惶恐,此案一日不破,她都不可能休息的。
“现阶段不行,等到过一段时间的吧,要不你先带它去做?”木惜言压低了声音,十分没有底气地说。
何一禾没有抬头看过来,他继续给木惜言夹菜,平静说道:“那不急,等你休假了,还是一起去吧。”
木惜言感觉今晚的气氛有些压抑了,她换了个话题,正好想到了在路上一直困扰的问题,问道:“一禾,你了解过《社会学》吗?主要是讲什么的?”
何一禾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说话。
而木惜言咽下这口饭,摸出手机来,打开肖楠的授课视频,放在何一禾的面前,说道:“你看看这个人的授课水平,觉得会吸引社会上的哪种人员呢?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问,你明天在家的时候,有空的话,可以看看这个,研究透彻了再说与我听。”
“好。”何一禾也拿出手机关注了这个学校的公众号,“明天我会看的。”
次日,木惜言也还是匆匆吃了早饭,而后去上班了,今早依旧是何一禾送她去的。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外面下了点小雨,有点冷,木惜言多穿了一件,卡点跑上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慕小年在用毛巾擦头发。
“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哦,出去学叛逆小孩淋雨思考人生吗?”木惜言笑着,接了一杯热水递给慕小年。
慕小年说了声谢谢,放下杯子,还是继续擦头发,说道:“我早上不是坐地铁上班嘛,谁成想才下了车就开始下雨了,我上车的时候还没下呢,眼看要迟到了,一路跑过来的,我已经跑得足够快,还是被浇湿了,太惨了太惨了。”
但是今早也还是得去蓝山别墅小区查询监控,他们查了一番回来,蓝山别墅小区的监控只能保存最近三十天之内的,他们最后一次拍到肖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她遇害前七天的一个夜晚。
画面中的肖楠拎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又大又鼓,长衣长裤,脚下是运动鞋,急匆匆地往出走,她这一身正是尸体被发现时的那一身。
这就是最后一次见到生前的肖楠了。
所以肖楠是去哪里了?
她拎着的大旅行袋里装的又是什么?
她是去见谁吗?
她见的人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凶手?
木惜言让监控室的保安将画面暂停在肖楠最后的背影上,她望着屏幕,沉思起来。
一个在大学讲《社会学》的教授,她究竟为何而死?
是她面合神离,早就没有感情的丈夫孟潜格吗?
还是她丈夫的情妇女学生赵心依?
还是她的情夫杨君意呢?
首先,她一定不是自杀。
二人拷贝走了所有的资料,而后来到街道上,顺着肖楠身影消失的地方,继续查找监控,从小区正门出去就是几个交通岗,都有许多的监控,他们继续前往交警队查询监控资料。
从监控画面来看,肖楠走出了蓝天别墅小区后,一直步行了两道街,而后一拐弯,身影消失在了一处监控盲区。
“该死的!看了一上午,竟然消失了!白找了!”慕小年气得捏紧了咖啡纸杯。
木惜言站在慕小年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现在身处外面,不要胡乱表达出情绪来。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慕小年收敛了一下神色,而后叹了口气,闭嘴不再说话了。
他们依旧将这些监控资料都拷贝了一份,而后来到肖楠最后消失的那条街。
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下,慕小年和木惜言合撑着一把伞下了车,对比着手机上的视频,来到了这个拐角。
这里是一处胡同,两旁都是废弃的烂尾楼,在往前就是一个化工厂。
慕小年在这里做了一下标记,而后跟上木惜言,前往这家化工厂。
这家工厂是生产硝酸的,之前因为私自排放污水闹大过一次,市民们自发地在工厂门口拉起了条幅抗议,后来副市长下来亲自督办解决了。
现在工厂的污水排放是达标的。
木惜言二人表明了身份,便在工厂里走了一圈,其实并没有什么指向性证据证明这家工厂会与肖楠被害案有什么关联,他们只是进来看一看,兴许会发现点什么。
如他们所预计的,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时间也到中午了,二人回到那个胡同,再往前步行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了一家板面馆,二人坐下吃碗板面。
在等饭期间,慕小年得到木惜言的一个眼色示意,他立马和老板娘攀谈起来。
这家小店规模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的样子,是夫妻店,老板娘在前招待客人和收钱,老板在后面做面。
“老板娘,你家这店好偏僻啊,怎么开到这种地方了?在往前走一条街,那里才叫繁华呢。”慕小年说道。
现在店里只有他们两个这一桌客人,老板娘也坐下了,说道:“我们倒是想啊,前面那租金有多贵你可不知道,你们这种小情侣还在上大学吧?等你们步入社会就知道社会有多难了。”
二人不动声色,木惜言继续说道:“这里租金便宜,那平常的客人多吗?”
其实她再准确一点,应该问,你这里有客人吗?
但话不能这么说,否则他们两个直接不就被老板娘给打出去了?
老板娘一看就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她笑了一声,说道:“别看这个时间没人,等到了夜里,那工厂的工人下班了,还是不少人来我的小店里吃碗面呢,这七八桌都能坐满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