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两人的面也都做好了，二人吃完面，走了出去。
他们的车停在前面不远处，但还得走半条街回去。
木惜言走着走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问道：“你说，刚才那老板娘说，晚上会坐满客人！客人都是化工厂里出来的工人，而肖楠正好就是在条街消失的，所以……会不会是化工厂的工人带走了肖楠？就算不是化工厂的工人，会不会有工人看到肖楠？”
他们一想，立刻往回走，老板娘一见他们两个回来，在自己的店里转了一圈，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她一眼就看了个遍，而后问道：“你们是落什么东西了吗？没有啊。”
木惜言笑了一声，神情依旧如常地问：“我俩学校快放假了，想找个地方打个假期工，准备去这个化工厂试试，他们晚上几点下班啊？我家离得远，要是太晚的话可不成，那我就不去问了。”
老板娘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好在不是客人在她的店里丢了什么东西，她继续一边弯腰擦地，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大概八点多左右就会来客人了，他们那就应该是七点多下班吧？”
“嗯，谢谢老板娘。”木惜言转身便走了。
所以时间现在被确定在晚上的七点到八点之间。
二人对视了一眼，木惜言给姜队打了一个电话。
“姜队，现在查到肖楠最后消失的地点不远处有一个化工厂，化工厂部分工人下班经过的路线有可能会遇到受害人，我要求派人来排查该化工厂的所有工人。”木惜言说完，得到了姜队的同意。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得有上面的命令同意才能进去排查所有的工人。
在等待同事到来的期间，他们二人回到了车上去。
木惜言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车上还有慕小年喝剩下的半杯咖啡，早就已经凉了，他也一样捧着喝。
“画什么呢？”慕小年伸着脖子凑过来看，他说道：“你在画肖楠出行的路线图吗？”
木惜言手中的笔停下，她的笔记本往前又翻了一页，她说道：“我们的线索一直都很局限，因为案发现场本来一并发现了两个受害人，目前只确认了一个受害人的身份，还有一个受害人身份未明，这两个受害人遇害手法相同，基本认定为同一人所为，但是肖楠的社会关系……”她说到这儿，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其实肖楠的社会关系也不算复杂，但是她的身份很多，作为一个稳定又体面的大学教授，家庭关系与丈夫不合，有一个关系暧昧的情夫，还与情夫有经济往来，而她另一个被害人究竟有什么相似点呢？”
慕小年手中的凉咖啡干脆都不喝了，他说道：“我想不出来，她们目前得知的共同点是，女性。”
“……”
这是废话。
二人说话的功夫，市局的同事已经到了，他们一并来到了化工厂。
早在方才木惜言二人来到化工厂的时候，厂长就已经从家赶来了，他生怕是厂子里又出了什么事。
木惜言只是表明，她仅仅是来询问一点关于厂里员工的事情的。
化工厂的员工加上厂长，一共有二百三十七人，他们被分成小组，员工十个十个被询问。
一直询问了三个小时才问完所有人。
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没有一个员工看到过生前的被害人。
木惜言决定缩小范围，她让肖楠被害那天晚上出场去板面馆吃面的员工都站出来，她决定再问一次。
那晚出去吃面的一共是十一个员工，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村子的老乡，由村子里的人介绍，一同来到化工厂打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紧张了。
“你们每天晚上下了班，都会去吃板面吗？”木惜言的手按在肖楠的照片上，看着他们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先换了句话问，没有开门见山。
有一个员工回答道：“我们是天天下了班就都去吃。”他说话的口音很重。
木惜言一句就可以听出来是安徽那边的口音，她的视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过了一遍，问道：“你们都是来自安徽的老乡吗？厂里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的安徽人吗？”
怪不得他们爱吃板面，到天天吃的地步，板面就是安徽的小吃啊。
“还有一个，我们当年十二个人一起来的，他……”那人说着，突然被身边的一个员工在背后偷偷地推了一下。
话音在此就戛然而止了，木惜言当然看到了他们方才的小动作，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会让她看不到。
这个时候的任何提醒，怎么会让人不多想？
恰恰如此，正是说明了他们是真的有问题。
木惜言看了一眼慕小年，慕小年顿时明白，他出去叫其他的同事全部都进来，而后关上了门。
木惜言问道：“那么，另一个老乡呢？他今天怎么没来？他生病了吗？”
现在屋子里，有十一个员工，和包括木惜言在内的十个警察。
好在木惜言是打电话请示了姜队，才来调查的，要不然的话，有些事情现在可就说不好了。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并没有人回答木惜言的话了。
木惜言站了起来，问他们：“你们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他们这次都是一样地摇头，整齐划一。
木惜言说道：“看来还得问问你们的那个老乡了，所以他到底在哪？”
他们还是不说话。
木惜言给慕小年使了一个眼色，而后二人一并出去了，他们当然是去找化工厂的厂长了。
就算是这些人不说，他们也当然是有别的办法。
化工厂的厂长也不知情，他又叫来了当天的组长，这十二个安徽人组长是知道的，而这个今天没有出现的，此时就在员工宿舍里躺着呢。
据组长讲，这个员工是在外的时候砸伤了脚，这几天都没法上工了，所以在宿舍养伤呢。
说着，组长就在前带路，三个人一并前往员工宿舍，去看看这位恰好在六天前受伤的员工。
这一天，也就是肖楠遇害的日子。
世上的每一次巧合，一定都是有预谋的，木惜言从来都是相信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