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惜言当晚回家之后，先是看到大金打碎的狼藉还在垃圾桶里，她蹲在地上，抓住大金，欲哭无泪。
何一禾安慰她，已经买回了新的，再大金去做绝育之前，不会再让大金进得卧室内了。
木惜言听着话中之意，好像有点明白了，一禾一贯不喜欢猫上床，躺在他俩中间。
所以打碎东西只是一个幌子吗？
既然如此，木惜言的手中也就放下了大金，可能真的不是大金做的，这并不重要了，木惜言不会细想这些事情，更不会深究。
他俩之间的所有真相从来都不重要，何况这么一点小事呢？
木惜言说道：“没事，我争取最近找个日子休半天假，带大金去医院做绝育就好了。”
何一禾在叠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衣服，说：“好。”
夜里，木惜言睡得正熟呢，突然一个电话来了，将她惊醒。
木惜言看了一眼身旁的一禾，他并没有醒，所以她抓起手机跑到了外面去，在阳台接的电话。
“小言！不好了！唐生笙遇害了！”电话那头的慕小年疯狂咆哮。
木惜言心下一沉，问道：“唐生笙？是糖糖的妈妈那个唐生笙吗？”
“就是他，赶快来，他们都已经出发了，我现在开车去你家楼下接你，你现在下楼吧。”慕小年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木惜言一回过头，见到何一禾就站在她的身后，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木惜言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属实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醒了，是被我吵醒的吗？”木惜言捏着手机，问道。
何一禾说道：“没有，正好醒了，你要去加班吗？我开车送你去吧。”
木惜言抓起外套，一边快速地穿一边说道：“同事已经到楼下了，我这就走了，你在家好好睡觉吧。”
何一禾站在门口目送她出门了。
木惜言快速地跑到楼下，她看到慕小年的车已经停在路边等着她了，此时慕小年的车窗摇下来，唤道：“快上车！”
木惜言的手都已经摸到了车门，但她突然有一种直觉，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正好看到了何一禾的身影站在窗子前。
二人视线相对，木惜言先是移开了视线，而后上了车。
慕小年当然也看到了，但是现在工作要紧，来不及去说其他的，他说道：“一个小时前接到报警，唐生笙遇害，被割头，报警者发现了她的头，尸体下落不明。”
木惜言浑身一凉，她先是想起了唐生笙的那个女儿，问道：“那糖糖呢？”
慕小年沉默了一下，像是要提起勇气才能继续说话：“报警者就是糖糖。”
“……”
“她那个老公，叫李忠义来着吧，他在哪？！”木惜言问道。
“李忠义送医院了，他受了重伤，我们得先去现场，李忠义那里有人跟去了。”
二人很快到了现场，木惜言跳下车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站在她的车门前，像是在等她来一样。
“糖糖？”木惜言问她。
糖糖的身上都是血，她只穿了一件大人的T恤，像个大裙子一样，她看到木惜言，眨了眨眼，还往车里伸头去看，而后神情十分失望。
木惜言也顺着她的视线往车里看了一眼，车里还有慕小年，但是糖糖是在找谁？
怪不得一定要木惜言前来，因为这糖糖只跟她说话。
“糖糖，告诉我，当时是怎么回事？你在哪看到的妈妈？”木惜言坐下，将糖糖抱在自己的腿上，问道。
糖糖闭口不答。
木惜言舔了舔下唇，今夜好冷，现在是凌晨2点，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她说道：“你能带我去指认一下吗？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在木惜言到来之前，他么询问糖糖，糖糖什么都不说，没想到叫来了木惜言，她也还是什么都不说。
木惜言缩了缩肩膀，将怀中的糖糖抱得更紧了一下，她放下了笔记本，抱住糖糖起身往远处走了走，这里没有别人，也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你是在找那个人吗？”木惜言指的就是何一禾。
“嗯。”糖糖用力地点头。
木惜言拨通了何一禾的电话，只响了第一声就接通了，她对一禾说：“你还记得小女孩糖糖吗？她有话要对你说。”
说完，木惜言就打开了免提，将手机给了怀中的糖糖。
糖糖接过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大哥哥你好，我将妈妈杀了，你会来帮我再杀掉爸爸吗？”
手机那头，何一禾轻笑了一声，回答：“好。”
糖糖继续说：“那我等着你。”
而后电话就挂断了，糖糖十分乖地将手机交还给木惜言。
木惜言呆住了，她没想到糖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糖糖的这一身血……是……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木惜言抱着糖糖走回去，将她放在车上，去找到了姜队，说道：“刚才糖糖说，唐生笙是她杀的。”
姜队指了指地上的箱子，木惜言蹲下去打开手电筒查看，这就是唐生笙的头颅，她看到脖子的切口十分整齐，这是电锯锯断的？
“不会是糖糖，她那么小，怎么能拿得动电锯？”木惜言说道。
姜队指了她一下，说道：“那小女孩怎么说？”
木惜言咬紧了牙，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跟姜队说，难道要如实说吗？
为难之际，糖糖突然坐在车里大哭了起来，木惜言转头就跑。
木惜言抱起了糖糖，一边哄一边说：“不哭不哭，怎么了？”
糖糖抹着眼泪说：“我想妈妈了。”
木惜言今晚真是接连遭受精神打击，她抱着糖糖哄了起来，“别怕别怕吼……”
哄孩子，木惜言并不擅长，她只是擅长抓凶手罢了。
但是这几日来的工作，让他们都陷入了更深的焦灼当中。
现场的物证都调查完毕，慕小年去隔壁邻居等地询问了一些口供，而木惜言被糖糖拖在这里，并不能和慕小年一同前去，等到上了车，慕小年才将这些讲给木惜言听。
糖糖还在木惜言的怀里，木惜言摇摇头，示意慕小年回去再说，至少现在不能当着糖糖的面说她妈妈是如何遇害的，而且现在的糖糖还没有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