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想了想,抬头看了一眼木惜言,说道:“比你矮一头吧,和我妈妈一样高,她长得很白很瘦,比你瘦很多,她总是低着头说话,对了,她的耳朵上有一个金色的耳环,是小心心的图案,好看。”
竟然说得如此清楚,而且还会看到耳环这样的细节?
不过那不是耳环,只是一对心图案的耳钉,糖糖分不清楚这区别。
“你在哪里见过的她,但是在场的还有谁?是什么时候的事?告诉我,我就去给你买冰淇淋吃,好吗?”木惜言最后还是这样循循善诱道。
没想到的是,糖糖却拒绝了:“不,我不吃了,再吃肚子就该疼了,虽然妈妈不在了,但我也不能吃那么多的冰淇淋,妈妈会不高兴的。”
木惜言咬紧了后牙,她没想到是被糖糖摆了一道,不管怎么说,也得先将这个情况汇报上去才是。
木惜言刚到一楼,正要走,却看到几个同事回来了,他们是去白霁雨两处家中搜查的情报科同事,他们几个小时前还交班来着,查了这么久才回来。
“小言,姜队他们呢?”
木惜言指了一下,说:“全部都在会议室里呢,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重大发现!”同事咬重了读音。
木惜言心中一喜,一只手抱起糖糖,飞快地跟了上去。
他们才一进去,后面又跟进来了两个人,这二人是一直在蓝山别墅肖楠家隔壁蹲守的那组人,敲不开的邻居,终于开门了。
没想到这几件事都正好赶到一起了,看来今晚注定要再近一步了。
木惜言跟着站在门口,将糖糖放在地上。
情报科的同事将优盘插入电脑,开始汇报:“在白霁雨家发现了大量血迹擦拭后的痕迹,全部都提取了,带回来等待做鉴定,明天就会出结果,同时发现了大量工具……”说着,拍下的照片一张一张在投影幕布上翻过,各种各样的工具,有斧子,锤子,凿子,钳子,扳手,上面都有大量的血迹,有些工具的纹路当中,血迹都已经干涸了,看来都是有些时日的了。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些,现场的一切都被封锁起来了,明日就会出来血迹检验的鉴定结果。”
姜队神色凝重,点点头,说道:“好,辛苦了,去做吧。”
情报科的同事都走了,还有两个人没汇报完,他们带回了肖楠家的邻居,就是那户敲不开门的人。
“那家人是一个独居的老太太,她十几天才出门一趟,采买能吃半个月的菜,平常一个人从来都不开门,她说她一个人在家,害怕被抢劫,所以不管是谁敲门,她都一样不开。”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也有些道理。
木惜言抱着糖糖出去了,她想先去看看这位独居的老太太,她的直觉是,一定是在说谎,就算是她真的不开门,那么当时肖楠家着火,她也不怕烧到自己家,不开门逃跑吗?
除非……她不敢。
但是人连失火都不跑,这又是为什么?
木惜言才走出几步,就被慕小年叫住了。
“小言,姜队让你回去,说他有话要对你说。”
木惜言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阻止她去见那个独居的老太太,为什么?
她又不会做出伤害谁的举动,又为什么不让她去?
尽管木惜言满心疑问,但她还是掉头回去了。
见到姜队,不等木惜言开口说话,姜队直接说道:“你先去见白霁雨,告诉她带回了邻居的消息。”
木惜言说道:“可是我想去见见邻居,正常人怎么会连隔壁起火,她都不出来呢?她一定看到了什么,这才不敢出来的,让我去见见吧,我又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嘛。”
姜队神情凝重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好。”
虽然最后姜队还是答应了,但是木惜言的心底还是觉得姜队的神情十分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又有什么不能见的?
不就是肖楠家的邻居吗?难道还是什么危险的分子不成?
木惜言走过去,站在门外看到这份资料,她万分震惊,直接开门就闯了进去,看着门里的人,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年纪得有七十岁了,她坐在这里,看着突然进来的木惜言,最后闭上了双眼。
木惜言咬紧了牙关,问道:“你有一个儿子,叫许明智,是吗?”
资料上写着,老奶奶名叫谢芳芳,丧偶多年,一直独居在此,靠着每月两千元的养老金生活,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往来。
所以……谢芳芳并不和许明智以及白霁雨有任何的联系吗?
毕竟许明智也是谢芳芳的亲生儿子啊。
真是马虎大意了,之前竟然没有去查到里面住的究竟是谁,不对,木惜言皱紧了眉头,她依稀还是记得,分明这个房子的户主既不是谢芳芳,也不是许明智,那么户主是谁呢?
现在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了,还是先问问谢芳芳知不知道许明智和白霁雨的事情。
谢芳芳说话的时候,吐字含糊不清,她出来的匆忙,连假牙都没有戴,所以现在嘴都往里收,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许明智已经死了,我没有这个儿子。”
许明智并没有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他只是潜逃到了国外,但是谢芳芳为什么这样说她的儿子,而且谢芳芳又和许明智有什么恩怨?为何要和儿子断了往来?只依靠她微薄的养老金生活呢?
木惜言坐下了,她的神情缓和了一点,方才因为姜队一开始的阻拦,所以这才让她不免有些冲动了,如此冲撞地闯进来,确实也有可能会吓到老人家的,她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因为隔壁栋的邻居家失火了,想问问您,在那一天,您在家里可有听到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吗?”
如果谢芳芳真的看到了,那么就真的是天大的巧合,因为涉嫌纵火的人正是她的儿媳妇!
木惜言说完这句话,谢芳芳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也没有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