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惜言一下被噎住了，她并没有往这个方向上去想，好吧，本来也就不该纠结房子是谁的问题，只是方才她以为抓住了白霁雨说谎的事情，如果能够因此而打开一个突破口，岂不是很轻易地逼问出所有的实情来，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看来还真是难缠啊，白霁雨这个人，简直要比之前所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白霁雨说道：“小言警官不必担心，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当然我也不会骗你，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是拿你当朋友的，我不会向朋友说谎的，只是小言警官一点都不相信我罢了。”
真是笑话，木惜言要是真的信了白霁雨的话，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木惜言也跟着尴尬地笑了一声，她本是想笑一下缓解这一切的尴尬的，但是没想到却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尴尬了，慕小年坐在木惜言的旁边，简直都要受不住了。
“我当然相信你，现在我也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对你说，谢芳芳在被送医之前，她可还说了一句话，肖楠家起火的那一天，她正好就在家里。”木惜言缓缓试探着说道，她并未说谎，谢芳芳确实是在家不错，只是……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甚至木惜言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谢芳芳一定不会开口的，她既然隐瞒，那就证明也确实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一切都那么明显，但是就是没有证据。
木惜言很是烦心这种感觉，就差一点，就离真相差一层薄纸，但就是怎么都捅不破，到底突破口会是什么呢？
此时，木惜言的手机亮了，她看到是同事在他们的工作大群里发了一条微信：【谢芳芳已到医院，转醒，并无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
提心吊胆的木惜言将心又给咽了回去，可惜就算是谢芳芳醒来，她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白霁雨当然也一样看到了木惜言的动作，她说道：“看来谢芳芳没死，那真是可惜了。”
木惜言刚刚放松了一点的神情顿时变得阴冷，她知道白霁雨是通过方才看她的神情而猜出的结果，这也并不难，只是白霁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你这样诅咒她？你恨她吗？”木惜言问道。
白霁雨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她说道：“我不恨，她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因为……你们太天真了，以为抓住了谢芳芳就会让她说什么吗？其实谢芳芳我知道，她一向都不喜欢我，认为是我教坏了她的儿子，但是她的儿子难道不是她生的吗？就算是她诬陷我也好，我都认，不必查了，我认了。”
这白霁雨的态度未免转换得太快了一点吧？
木惜言完全来不及多加思考了，白霁雨她到底又再耍什么花招？
“你认了？”木惜言转念一想，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就问：“所以你承认是你在肖楠家纵火了？”
白霁雨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木惜言，就是这种跟和蔼的长辈关爱小孩子一样，这种眼神让木惜言十分不舒服。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否认好吗？我说了，这是我和孟潜格的一场交易，他亲口让我放的火，不信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去问他。”白霁雨说道。
木惜言并不打算跟她拉扯这个问题，她问道：“那你是否承认你就是于律师？”
白霁雨看着木惜言，她的眼神和木惜言对视了良久，甚至就连眨上一下都没有过，她说道：“我姓白，不要给我随便改姓好吗？”
她刚才不还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她并不会骗木惜言的吗？现在却不承认她就是于律师了。
木惜言真的十分想冲过去，双手抓住白霁雨的衣领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大声质问她，是不是她杀害的肖楠！
但是木惜言当然并不能这么做。
“出来吧。”
此时，木惜言的耳机里传来了姜队的指挥声。
白霁雨看着木惜言起身，她望着木惜言的背影，最后说了一句：“小言警官，你们不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吗？你们根本就不会有证据的，因为我真的是清白的。”
这样的一句欲盖弥彰，简直就是来和他们主动宣战的，木惜言双目微眯，看着白霁雨，像是在看危险人物。
现在不仅仅是木惜言，所有人都对白霁雨十分忌惮，今晚天色已经很黑了，木惜言低头看了一下表，时间是半夜23点了，她睡意全无，等到今晚过去之后，剩下最后的时间就是四天了，然而现在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可是依旧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所有人都聚集在隔壁开会。
慕小年提出道：“要不就社会悬赏征集证据吧，索性事件已经被泄露给媒体了，我们去和孟潜格谈一下，他就是被害人家属，说不准会有人看到什么呢。”
这是一个好主意，虽然木惜言没有最后的决定权，她看向了姜队，从队长的眼神里就知道姜队也知道这不会有结果的。
尽管如此，姜队还是说道：“好，那就由你去和孟潜格谈吧，尽力就好。”
慕小年挠了挠脑袋，看向了木惜言，他的心里没底，所以眼神之意是要将希望都寄托在小言的身上，而木惜言悄悄地叹了口气，她慢慢地眨了一下眼，意思是答应了一会儿去和慕小年一起去谈。
虽然这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甚至连成功几率的两成都没有。
但既然说了要去试一试，那就一定要去。
这是后一步的安排了，现在要讨论的是关于如何拿到证据让白霁雨开口。
鉴定科的同事还没有下来开会，血迹检验的结果出来了一半，目前出结果的都是动物血迹，有猪的，有鱼的，但就是没有人的血迹。
现在没有物证，那么能够依托的，更是要倾向于口供了。
木惜言听到同事汇报完这个结果，她此时的耳中一直都回荡着白霁雨最后的那句话。
【你们根本就不会有证据的，因为我真的是清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