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魏天悦的话还是不对。
木惜言越听，越是觉得魏天悦的话漏洞百出。
但现在，还是要继续追问下去，听着魏天悦将杀害唐生笙的细节都说完后，木惜言问道：“你知道唐生笙有一个女儿吗？”
“知道啊，我故意放走的，那个孩子不该死，她很聪明，没有她，李忠义就不会死，或者准确一点来说，她的父母都是她杀的。”魏天悦漫不经心地说道。
今天晚上，惊雷一个又一个地接踵而至，太惊人了。
“你说什么？”木惜言问他。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那真是没意思，还以为你们早就已经查到了很多了呢，原来也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查到啊，糖糖，那个小女孩是叫糖糖对吧？要不是她下毒，她爸李忠义不会喝酒毒死，而她妈唐生笙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我骗出来，算了，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已经来自首了，你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带我去指认现场了，所以是现在走一趟？”魏天悦简直比他们还要急！
木惜言此时的手心已经沁满了汗，她听到耳机里传来了姜队的声音，是叫他们出去开会商议，但临走之前，她又突然一下坐了回去，她的双手撑着桌子，以一种压迫性十足的姿势，质问魏天悦：“你是来替谁顶罪的，孟潜格？赵心依？谢芳芳？还是……最关键的白霁雨？是白霁雨对吧？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
“小言！给我出来！不要再和他交流了！”耳机里传来姜队的吼声，木惜言冷笑了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木惜言的手心里全是汗，她咬紧了牙关，她分明就知道，这一定是魏天悦在替白霁雨顶罪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会议室里，木惜言将所有的脉络梳理了一遍，她最后在白板上画了两条交叉的线，根据魏天悦自首的供词来看，之前所有对白霁雨的指控，现在都被转移到了魏天悦的身上去。
“但是！”木惜言将笔拍在桌子上，她的双手撑住桌子，身子前倾，高声继续说道：“这分明就是魏天悦在为白霁雨顶罪，魏天悦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消灭证据，不光是为了混淆视线而杀的流浪女人，还是因为做钟点工而‘有可能’知情的唐生笙，分明都是脱罪的做的动作，那么现在他却来自首了，这不是很矛盾吗？”
姜队说道：“别说你的主观臆断，说你的根据。”
木惜言沉默了，她被姜队一句话噎了回去，没错，这是她的猜想不错，并没有证据。
“如果……我们可以继续对白霁雨……”木惜言试探着说了半句，不敢继续说下去。
姜队环视了一圈，突然问道：“你们对小言的猜想是什么感想？”
慕小年率先抢答道：“姜队，我也相信小言说的，不是我说马后炮啊，我从第一次见到白霁雨这个人，就发现她对小言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一时又描述不上来，总之就是很令人不舒服，很可怕，像是一个潜在的炸弹，而今日来自首的魏天悦就像是一个表演者，他说得一板一眼，都是不容易查证的，因为肖楠都已经死了，他的口供都死无对证。”
木惜言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是我们一直忽视的，当初查肖楠的通话记录，根本就没有与魏天悦的往来，那么如果魏天悦说的是真的，肖楠又是如何一直与魏天悦联系的呢？除非，她还有另一个手机号！对了，魏天悦进门自首时随身携带的手机呢？”
今夜在门口执勤的同事立刻说道：“没有啊，魏天悦的身上没有手机，他就是这么来的，除了这身衣服，什么都没有带。”
！
木惜言立刻说道：“那我们快去取证吧，姜队，我请缨！”
“都带上，去指认现场，但这次先不要走漏了风声，只剩下三天了。”姜队说道。
现在是凌晨四点，所有人都连轴转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吃个早饭，五点出发。
慕小年订了早饭外卖，一会儿就会送来。
木惜言拿出手机，给何一禾发个微信：【我在单位吃了，不用来送早饭了，早安。】
而后她左右看了看，这里都没有人，她偷偷来到关着魏天悦的房间，正要进去，却突然被人喊住了。
“小言！你要干什么去？”是慕小年发现了她。
木惜言赶紧说道：“我问问魏天悦吃不吃早饭，他想吃什么，我给他拿进来。”
“哦，那你去吧。”慕小年说完便走了。
木惜言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打开了门，她进去的时候，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见到天悦还在闭目养神，但没有睡着，她坐下的时候，魏天悦已经睁开了双眼，眼中还带着笑意来看她。
木惜言将监控用遥控器关了，她握着遥控器在魏天悦的面前展示了一下，而后说道：“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替白霁雨顶罪？她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魏天悦还是笑着看她，说道：“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怪不得……她那么喜欢你。”
“她？哪个她？谁？是要你来顶罪的那个人吗？”木惜言连连追问道。
魏天悦摇摇头，说道：“算了吧，我不会说的，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其实你何必非要刨根问底呢，你们要一个结果，要一个凶手来承认这一切，我就是这个凶手，我承认所有的罪行，这不就结束了吗？”
魏天悦这话分明就是间接地承认了！
“你为什么来顶罪？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你有自首认错的情节，那么杀害了三条人命并残忍分尸，你也不可能因此而减刑的，你来顶罪，就是来找死的，这你也愿意？”木惜言继续诱导问道。
魏天悦说道：“还有必要吗？你说再多都是徒劳而已，就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我就是凶手，不管你怎么问，我都是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