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洵先一步反应过来,她站起身,楚成晔还没站稳,下一秒就被季舒洵拽住了衣服,楚成晔正要对她说什么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个巴掌。
力道完全不轻,可以看出,季舒洵是用了全力的。
紧接着,季舒洵重重擦着嘴唇。
像是沾上了什么污秽的东西。
唇色很快就被擦得通红。
看着季舒洵如此避之不及排斥厌恶的模样,楚成晔怒上心来,“不就是亲了你一下,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话落,楚成晔也重重擦了一下嘴唇。
越想越气,口不择言说道:“活该他们都说你是药罐子、短命鬼。”
说完之后楚成晔就后悔了。
他紧紧抿着唇,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说那句话之前。
想和季舒洵说对不起,季舒洵却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看着季舒洵大步离开的背影,楚成晔舔了舔唇,鼻息间一股淡淡的冷香萦绕,手指轻轻摩挲,好似那截细腰还在手中。
让人难忘。
等季舒洵走远,楚成晔将路边的大树踢得晃动两下,力道完全没收一点。
“让你乱说话!”
然后抱着腿在原地嚎叫。
后面他就回去写道歉信,想等晚上翻墙去禄阳侯府塞到季舒洵的房间去。
路上他还在想要怎么写,而等他一回家,等他的就是楚大将军的一顿揍。
就连晚上跪祠堂,楚成晔也在斟酌用词,花尽心思来写这封道歉信。
要知道,他这人最不喜欢文绉绉的,平日里的功课是能躲则躲,能让季舒洵写的就让季舒洵写,这是他生平最用心写的东西。
跪着跪着,楚成晔就躺在了地上,手里依旧攥着一张纸,像是在苦恼。
写完后,楚成晔十分满意,想着季舒洵看在他这么用心,再加上亲他本就是意外,应该会消消气。
男子汉大丈夫,意外而已。
楚成晔没放在心上。
晚上被罚,专门有人在外面盯着,出府肯定是出不去的,楚成晔只好等明日。
另一天楚成晔出门,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先去玉陇阁转一圈,给季舒洵重新挑块玉佩,之前选的玉佩被他无意弄坏了。
结果选完东西刚出玉陇阁,他就撞见了季舒洵。
楚成晔根本没想太多,看到季舒洵就把她拦下了。
而季舒洵脚步未停,楚成晔见状刚想说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季舒洵撞上自已后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在其他人眼里,可不就是楚家二公子和季世子这段时间不和,楚成晔故意拦住且撞季舒洵,分明是欺负人。
一个传一个的,还有说楚家那个小阎王当街撞死了季世子。
十分夸张。
后面都传到今上耳边,将楚大将军召进宫。
楚大将军听到消息后横眉怒目,“这个逆子!”
出宫时周身气息冷冽,一进门就将院内的树一脚踹倒,可见气得不轻,“还不赶紧这个逆子给老子带回来。”
“将军勿怒,公子应该并非有意,季世子向来和公子关系不错,想来是闹着玩的......”
“你还给他说话,一个个的,都惯着他,昨日刚被罚过,今天又闯下这等祸事来,若是季世子出事,老子饶不了他!”
楚成晔被强行带回将军府,他跪在祠堂的地上,满脸焦躁,“爹,绑我回来干什么,我得去看季舒洵,他被我撞了一下,我得看着他醒过......”
“闭嘴,你个逆子!”
“来人,上家法。”
楚原大喝一声,一看就是在震怒当中。
他口中所说的家法便是一柄刺鞭,鞭长百寸,鞭上带刺,形似荆棘,让人不寒而栗。
若是寻常世家子弟,一鞭下去都得疼晕过去,像季舒洵这样的,打上一鞭不说没命也得半死不活。
底下人不敢不听,管家拿到鞭子,正想说什么,楚将军一把将刺鞭夺走。
“啪!——”
楚成晔挨了一鞭,眼前发黑,喉咙涌起一股腥甜,脊背依旧挺直,崩得很紧,手中鞭子一鞭鞭落下,楚成晔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身形晃了晃,一看就是快受不住了。
“快住手!”
一道声音从远到近,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楚夫人看到楚成晔的惨状,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她挡在楚成晔的前面。
楚夫人颤抖的手悬在楚成晔的背上,不忍再看,“我的儿......”
哽咽着说道:“楚原,你怎的这么狠心,这是你亲儿啊。”
“快让人请大夫......”
楚成晔没多久,就疼晕了过去。
当晚,他面色苍白,走路踉踉跄跄的往禄阳侯府而去。
楚成晔生怕季舒洵这个药罐子被他给撞死了。
结果就看到季舒洵不仅无事,生龙活虎的,还在听曲。
楚成晔当然不是个蠢的,当即就明白了。
季舒洵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让他受罚。
偏偏他还放心不下这药罐子,特地强撑着过来看。
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楚成晔冷笑不已。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明晃晃的算计他还安然无恙的。
那件事发生大概一月后,又发生了一件事。
也是这件事,让两人的梁子越结越大。
季舒洵在一宴会中,险些喝下被下药的酒,最后盯着楚成晔,就差直说是他。
太子也在场,命人查探一番,最后查到确实是楚成晔身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厮所为,小厮已经咬舌自尽,楚成晔伤才好没有多久,又被罚一顿,打了顿板子。
在季舒洵眼中,楚成晔就是欲害她性命。
而楚成晔看来,这是季舒洵故意设计为之。
自此,楚成晔和季舒洵关系彻底断裂,每每碰面都会互相针对。
那之前,楚成晔就算生气,也是叫的药罐子,关系闹僵后,人前就叫季舒洵季世子,人后就叫季舒洵病秧子。
一叫就好几年,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