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引起太后注意,陛下也要悠着点,不要操之过急了,至少满朝文武之中,丞相首当其冲的属于太后党,他的门生不少,还是不要留下把柄的好。”
江舒月将系带系好,拢紧眉心道,“而且,我总觉得太后和萧芝芝的关系有些微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谢景琰单手撑着脑袋,笑眯眯道,“你的感觉没有错,我可以偷偷告诉你,萧芝芝是太后的私生女,当年她悄悄的把孩子送走了,待手中掌握权势之后,就一直在命人找她,如今也算是母女团聚了,所以只要萧芝芝想要,又不太过分的东西,太后都会尽量满足她。”
“原来如此……”
江舒月心头狂跳,难怪太后要将她贬上山,她就是要趁那五年间,铲除江家,削弱江家所有势力,待她回来,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便是死了也没有人在乎。
她的心里顿时难受极了,太后的私生女啊,只要太后在一天,她就无法彻底铲除萧芝芝。
萧芝芝那般狠心的人,害死了她的女儿,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江舒月眼底冰冷一片,直到谢景琰起身握住她的手,她这才发现刚才的自已,止不住的颤抖。
“害怕?”
谢景琰挑眉,弯唇笑道,“那就早点进宫,朕护着你。”
江舒月吐出一口浊气,娇嗔道,“陛下说笑了,这深宫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让我进宫,分明就是想要让我面对豺狼虎豹。”
谢景琰信誓旦旦道,“怎么会呢?便是豺狼虎豹,朕也可以为你筑起一道围墙!”
江舒月的笑容变得温柔许多,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庞,低声道,“那我便等着这一天,陛下可不要让我等久了。”
“好。”
谢景琰弯唇笑的肆意,在江舒月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小罐药膏,轻柔的涂抹在她的唇上。
感受到嘴唇上冰冰凉凉的,鼻尖嗅到了龙涎香和药膏融合在一起的味道,她心尖微动。
“好了,否则你被人瞧见了,回头又该说我了。”
谢景琰挑眉,满意的用拇指擦拭了一下她嘴角沾到的药膏,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张扬着笑容,很是鲜活。
江舒月心中闷得慌,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陛下,我先走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必须要回去了。
“好,我让人护送你回去。”
“不必了,人多反而引起注意。”
“舒月,别总是拒绝朕!”
“好……知道了。”
江舒月无奈,临走前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这才收拢了披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没看见,谢景琰被她钓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离开偏殿,江舒月的表情就冷了下来,她跟着孙嬷嬷离开皇宫,城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候了。
谢景琰果真一开始就是谋划好的,安排的马车和护送的人选,都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回到侯府,也无人疑心。
江舒月回去了院子,就让芷萱去备水,她要沐浴更衣。
芷萱伺候着江舒月沐浴,看见自家小姐,白皙娇躯上布满淤青红痕,顿惊呆了,支支吾吾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进宫了吗,怎么会……”
她开始胡思乱想了,哽咽道,“莫不是被欺负了?可皇宫内,到底有谁敢欺负小姐啊?这可怎么办?若是被知道了,侯府上下更要欺压您了。”
江舒月浸泡在热水中,白皙的脸被熏的嫣红一片。
芷萱上辈子为了助她顺利回京,死在了回京路上。
江舒月对她信任,这种事情,她身为贴身丫鬟,也迟早会知道,便也没有瞒着她。
“傻丫头,哭什么?”
清冷的声音略微沙哑,江舒月撩拨着水中的花瓣,如瀑的青丝垂落在身后,她就像是坠入人间的仙女,被疼爱过后,又透着妖女的妩媚,让人移不开眼睛。
江舒月眼尾微微上挑,她摩挲着手臂上暧昧的红痕,淡淡道,“女子的清白身躯,从来不是捆住一生的枷锁,你瞧瞧这盛世中,有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为何他们就能活的好好的?长公主尚且有面首,我不过是授人以柄,与人交易,不亏!”
“交易?”
芷萱抽噎着,满眼的不解与困惑。
江舒月看了眼被她随手一扔在旁,被谢景琰不知何时悄悄塞过来,象征帝王身份的双龙玉佩,冷静道,“权利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伤人伤已,用的好,就是我们扶摇直上的借力,芷萱,你要记住,今天我入宫,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即便是有,你也毫不知情,懂吗?”
“是,奴婢记住了。”
芷萱吸了吸鼻子,很是乖巧的回应。
等江舒月洗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门外疾步匆匆,推门而入。
“舒月!”
陆瑾年皱紧眉头,兴师问罪的话,在看见出水芙蓉般的江舒月时,都被吞咽了回去。
江舒月是京都第一美人,在娶她的时候,陆瑾年就是知道的。
第一年的时候,还有人跟他打趣,天天对着那样一张漂亮脸蛋,没过几年,总会失去新鲜感,看腻的吧。
事实上,他也以为自已腻了,才会不顾一切的,迎娶萧芝芝进门。
可如今细看之下,江舒月的美,一直在发生变化。
出嫁时的稚嫩,初为人母时的母性光辉,如今的芙蓉花绽放,美的连发丝都在熠熠生辉,他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缓缓朝她走近。
江舒月拧紧眉心,下意识的拢紧了衣领,不想让人看见她身上的痕迹。
“你来做什么?”
江舒月退后几步,不露痕迹的跟他保持距离。
察觉到江舒月的疏离,陆瑾年幡然醒悟,脸色有些难看,“我是你夫君,便是今夜留宿你房间,不也是正常的事情,你躲什么?”
江舒月嫌弃道,“萧芝芝不会吃醋?你既然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他,还是离我远点,省的她来找我麻烦。”
陆瑾年不满道,“芝芝温柔善良,怎么会来找你麻烦?她在江南之时,时常下乡问诊,都是义诊,不收取费用的,这般和善的人,你为何总是对她敌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