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坐在石阶上,借着月光看小宝红肿的眼睛,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我和小宝说那个畜生不是个好父亲,可我,也不是个合格的爹爹”。
红哥儿听不下去他这么说自已,“你和小宝说的话你自已转头就忘了?现在的日子多好,要是那王八羔子住进来我得呕死。”
沈青知道是自已想岔了,抹了抹眼泪,“小术说人这一辈子最忌的就是后悔,所以做事前要想了又想,做出了选择,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自已受着。”
“红哥儿,过去的二十年,没出嫁前,我听我爹我娘的,出嫁后,又必须依着马家人。可离开马家时,我很害怕,比每天在马家战战兢兢,担心挨打受骂还要害怕,如果不是小宝,我可能真的就跳了河,他是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不忍心啊。”
沈青趴在红哥儿身上,哭的泣不成声,“那几年,有时候真的觉得撑不下去了”
见沈青已经转过弯来,想到小宝红哥儿很是担忧的问,“你问没问是谁在小宝跟前嚼舌根”。村里人现在明面上肯定是不会得罪沈家的,但保不准有没脑子的人想不开。
“没,我打算去问问环崽他们。”环崽就是河二婶的儿子,那个小胖墩。
秋收的时候,虽然大家地少,但也种了不少东西,秋天山里野货多,往年秋阿叔他们都会都结着队去摘,今年因为家里活多,大家也没再提这事。
沈术想储存些山楂酸枣地菜,但是家里已经腾不出人手来了,大家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都歇不下脚。
就找了村里那些很小只能替家里挖些野菜的小哥儿小姑娘小男娃。
环崽知道能挣钱,非闹着要来,虽然年纪小,但也算是个劳动力沈青就同意了。
结果见到小宝骑了几次自行车,就不干活了,每天跟在车后面跑,沈青觉得耽误他干活,怕他回去被骂,还劝过,他依旧我行我素,和河二婶说,她也不介意,只让小宝没事的时候教他认几个字。
就他和小宝待的时间最久,应该会清楚些。
环崽挠了挠头,仔细想了又想,“是两个漂亮的姨姨和一个凶巴巴的叔叔,那个叔叔拦着我,不让我过去找小宝。”
“那你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有一个姨姨特别香,比我家里的菜花香一百倍,凶巴巴的叔叔,腿好像不太好,走路一会儿低一会儿高的。”
沈青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那个男人不就是马雄吗,女人大概就是他后来那个相好的。
沈红还真是好样的,这才多久,就按捺不住了。
环崽抬头担心的看着沈青,“阿青叔,是不是他们欺负小宝了,那天我都看到小宝哭了。”
沈青摸了摸他的头,“叔叔还要谢谢你,上次保护了小宝,没有让坏人追上他。”
“小宝是弟弟,我要保护弟弟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明天来家里吃饭好不好,小宝也想你们了。”
张秀秀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吱嘎”门轴的响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本来应该早早睡下的张铁柱几人却正坐在堂屋里,死死盯着他。
“去哪了?”张铁柱的声音毫无波澜,张秀秀却知道这是他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