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敬王府,虞夏就把自已关在沁心阁里谁都不见。
文竹在门外心急的要死。
虞夏打开虞家之前寄来的信件,一遍一遍的读着。
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已,虞夏你没错,你也有父母阿兄。
他们的命也在悬着。
你,你只是……
强烈的道德感让虞夏再也想不下去。
胳膊环抱着双腿,将自已的头埋了进去。
眼泪一簇一簇的往下流。
她竟然有一日也到了谋命的时候。
虞家人口简单,只虞夏他父亲虞文昌这一支。
虞父疼爱妻女儿子从未纳过妾。
可以说虞夏自小就是生活在简单幸福的家庭中。
早些年的游历让她多见识了一些,可也从未把利用他人的性命与情感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
即便没做杀人放火的事情。
可她终究跨不过这个坎。
这一日虞夏都一个人把自已关在屋子里,文竹送来的吃食一口没动。
没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与痛苦。
可第二日出来时,又恢复了以往。
魏禹舟这边,琦烨派几名探子和周围邻居打听了一番。
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琦烨来说,皇后娘娘未免太多愁善感了些,又不是害人她难受个什么劲儿。
自已在天翎阁一年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照样吃的美睡得香……
琦烨抬手挠挠头,刚一碰就嘶了一声,文竹那个丫头下手可真狠啊,自已又不是故意把她过肩摔的。
把消息呈上的时候。
魏禹舟罕见的沉默了,看着手中的信件,眼神明明灭灭。
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写字的手顿了又顿。
偌大的墨滴从悬空的毛笔尖上滴落,晕染在未写好的信件上。
魏禹舟看到,眼睛像是被烫了一般,大手立刻将纸团作一团扔到地上。
无人敢欺负虞氏有损自已面子便好,其余别的与本王无关。
再准备重新写时,却发现那墨水落得太多,把下面的纸印了一层又一层。
于是就有了魏禹舟团了一张又一张纸。
陈冠中进屋时看到满地纸屑,“这是谁惹你不快了?怎么扔了满地的纸。”
魏禹舟:“没谁,就是底下的人做事越发不上心了,这纸居然做的这么薄!”
陈冠中却说:“这纸挺好的呀,满大周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纸了。”
魏禹舟不答话了。
陆府。
这陆家是永州有名的富商,现如今的陆家家主年轻时颇有几分才学,是个举人老爷。却只领了个员外闲职。
不过他家大业大,虽是个员外但也是朝廷命官,人又和善乐善好施,于是在永州一带颇受爱戴。
陆芊芊是他的次女,是家中贵妾所生。
她上面还有两个嫡兄一位嫡姐。
前两日她娘老蚌怀珠,被府医诊出怀有两月身孕,陆员外一高兴,将她娘抬为贵妾,自已的地位也水涨船高,领了不少好东西。
毕竟家中两子两女,实在是人丁凋零。
自已今日迫不及待打扮了一番却被那铁匠和不知从哪里来的狐媚子羞辱了一番,自是不甘心。
回到家中将屋里的陈设打砸了个干净,还是不出气就拉起一旁害怕蜷缩起来的丫鬟打骂。
“你个贱丫头,居然敢嫌弃本小姐!”陆芊芊专门捡着丫鬟身上的软肉就狠狠地拧了上去。
“小姐,奴婢没有啊小姐!”丫鬟哭喊着跪趴在地上,不敢逃跑,否则小姐一定会让人把她抓回来更狠地打骂。
陆芊芊在人身上发泄着,看她趴在地上扒着自已的裙角,想到白日自已也是被人踢跪在地上。
抬起丫鬟的下巴就狠狠地扇了上去,“贱人,贱人……”
“狐媚子……”
巴掌一下一下的挨到自已脸上,春条的脸肿了起来,已经麻木,嘴角流血他都没感受出来。
眼泪划过脸蛋,火辣辣的疼痛,也比不上她心里的疼……
奴婢摊上这种主子也是上辈子作了大孽。
屋子里的声音持续了有两刻钟,春条才一瘸一拐的从屋子里出来。
双手捂着脸蛋,怀里揣着药膏。
春条,你若是让爹看到你脸上的伤,你就死定了……
翌日。
虞夏在施完粥,赶往李玉成家路上的时候,被陆芊芊拦了下来。
“给本小姐砸,把那女人给本小姐抓过来,本小姐赏他五十两银子!”陆芊芊指着虞夏说道。
陆家虽富,但她一个庶女一月只有四两银子的月例,但这已经是寻常人家大半年的开销。
陆芊芊可是花了大价钱,这些家奴昨日被打的疼,可还是心动。
一行人对着马车便围了上去。
虞夏好歹是个皇后,虽然不受宠,但是周围带的侍卫也不少。
何况还有暗卫。
不过几息之间,陆芊芊带来的人便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陆芊芊见此,终于害怕了。
对方只有几人动手就把自已带来的人全都打趴下了。
上次带的人少也就罢了。
她再蠢也知对方身份不简单,不是简单的富家女。
竟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虞夏走到她面前。
刚一抬手,那陆芊芊以为她又要扇自已巴掌,连忙把脸捂住。
“你……你究竟何人!本小姐告诉你,我父亲是永州的大富商,并且还是员外,你若伤了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说的,其实她心里都心虚,因为他父亲一直教导他的几个孩子在外不可随意欺人……
虞夏听到这句话就把手放了下去,陆芊芊瞬时眼前一亮。
以为虞夏怕自已父亲。
我就说嘛,父亲就是这永州的天,除了已经死了的李刺史他还没给过谁几分薄面。
即便京城来的几个大官,也被自已父亲招待的很是舒坦。
这人即便跟着他们一起来,左右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妾罢了。
还真敢把自已怎么样不成?
想到这,陆芊芊气焰更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冲虞夏哼了一声。
“你且给本小姐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带着一众家奴离开了。
文竹在一旁看着,很是气不过。但又知道小姐一向有谋算,便没有张口。
“小姐,你为何不……”捉了那陆芊芊?
虞夏转身上了马车,只说了一句,“预先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