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逊在被迫承认了自已所谓的“罪行”之后,被从看守所释放了。
但是,季卫东并不准备将其“放虎归山”,很显然,继续关押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儿,周晓逊的问题介乎于罪与非罪之间,且深究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监视居住”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这件事情不用季卫东交代什么,自然有人替他操作。周晓逊被安排在公安机关控制的酒店内,把他养起来,好吃好喝,但就是不能外出,也不能与外界接触,实施监视的人告诉周晓逊:“正是你的不当操作,导致很多投资人怨声载道,我们已经收到信息,说有人准备雇佣黑社会要‘取你的狗命’,这样做是从保护你的安全角度考虑。”
无论周晓逊是否相信这些鬼话,实际上他一直都会失去了自由,依然处于季卫东布下的严密监控之中。
丁向群和季卫东的真实意图当然不是追求什么法律正义,而是为了借机掠夺周晓逊名下的资产——昆山的厂房和土地。这块地皮对于他们来说有极高的价值,它是解决因股价崩盘导致政府和投资人损失的唯一途径。
但是,土地和厂房出售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很显然,购置厂房和土地的时候,周晓逊并不清楚,因为所有的手续和购置履行的程序都是周晓群所为,但他已经入籍加拿大,产权所有人是周晓逊本人。
现在首要任务是让周氏二兄弟积极配合,否则,周晓逊来个不知、不闻、不问,周晓群一去不回,所有事情都陷入僵局。
季卫东的另一项重要工作是必须将此事压下来,不能让这件事情“发酵”。虽然丁向群散出风说资金有了着落,黄海集团将会对官员们的投资予以“兜底”,但承诺毕竟不是真金白银,再说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这些年的扩张,需要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黄海集团与建工集团“混改”之后,遇到了诸多问题,建工集团是老国企,埋伏着很多的地雷。
国有企业最大的问题实际上是人的问题,企业的人员之中有属于事业编制的,更多的是合同制的。当初,为了促成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制成功,很多程序走了过场,京城的法律顾问提供的法律意见书,以及国资委指定的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糙”得一塌糊涂。
当初,丁向群看上的是建工集团的存量土地和一些有效资产,其中也包括集团下属物业管理公司带来的现金流,但实际上,这些资金需要养活无数长“嘴”,尤其是那些已经退了休的职工,这些对于黄海集团来说都是负资产。
对于季卫东的这种“拉郎配”,丁向群简直无语,想着自已为这个李总投入那么多钱,他的心里就只想着骂娘。对于其他资产的整合,他也是煞费苦心,而季卫东却总是以黄海集团的恩人居功自傲。
如果不考虑前面的集资有众多政府官员,丁向群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当初你们听到了风声,哭爹喊娘地硬塞钱给我,现在股价跌破了预期,就翻脸不认人。妈的,我丁向群又没有三头六臂,我怎么能预知未来?!这些人真是可恶至极!”
现在还算不错,有了周氏二兄弟的厂房、土地,如果今后政府规划这个地方,地块能够“变性”,成为商业或者住宅用地,那就赚翻了。
他之所以不出面,而是提出由季卫东撺掇建工集团报案,既有艺茹的阻止,也是慧恩大师的劝说:你这个“梁子”结不得!
“周氏兄弟是我们开曼公司的代持人,而且我们与他们之间是有协议的,不能赚了钱就你好、我好、大家好,赔了钱就翻脸不认人,我们毕竟是企业,不是官员啊!”
艺茹的苦口婆心,他丁向群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今后如何妥善地获得土地厂房出让的钱款,又不会引起周氏兄弟对自已的仇恨?丁向群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与此同时,周晓逊的弟弟周晓群正面临个人生活的崩溃。
周晓群和妻子之间的关系,经过一段长时间的冷淡与疏离,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妻子独自待在加拿大,远离家乡和亲人,原本只是为了支持周晓群在国内的事业,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寂寞和无助感愈加深重。周晓群的工作越来越繁重,资本运作的压力让他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和沟通,婚姻变得越来越空洞。
“周晓群,我们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你根本不在乎我了。” 电话那头,妻子的声音冷冰冰。
“我很忙,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会回来陪你……”周晓群试图解释,但他知道自已的话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
“忙?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了吗?我在这里孤独得快要发疯了,而你却总是找借口不回来!”妻子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冷漠和距离已经持续了很久,妻子的心逐渐冰冷,而周晓群也深知自已的事业使他们之间产生了无法弥补的裂缝。
终于,妻子在视频通话中提出了离婚的要求。那一刻,周晓群的脑海一片空白。
“你要离婚?”他不敢相信。
“对,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你根本就不爱我了,连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我要过我自已的生活,我不想再这样煎熬下去。”妻子坚定地说道,仿佛已经做了很久的决定。
“你知道我有多忙,我在国内的事业……”周晓群企图用事业来为自已的疏忽辩解,但在妻子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廉价的借口。
“你的事业?你连家庭都顾不上,还谈什么事业?周晓群,我不要再为你牺牲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们离婚。”妻子的声音坚决而冷酷,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周晓群沉默了。
那一瞬间,他感觉所有的坚持与努力都化为了泡影。他明白自已失去了什么,但为时已晚。他的事业陷入危机,婚姻的破裂让他在精神上濒临崩溃。
他内心的痛苦无法宣泄,自已曾经的目标和梦想在此刻显得如此空虚无力。他回到冰冷的房间里,孤独地望着窗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忽视她。我一定要挽回!”周晓群立刻飞回了加拿大,但是,见面以后更多的是争吵和妻子的冷漠。
“你不要碰我!”当周晓群的妻子充满了厌恶对他吼出这一句,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
然而,此时传来哥哥晓逊被抓的消息,他心急如焚。于是,他撂下加拿大的妻子,又匆忙飞回了东海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