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教皇带着小王子,跟随辽元的礼官到了由皇室供来使休息的驿站。待辽元礼官都走后,待西洋教皇同小王子一齐坐了下,语重心长得和小王子反复交代后日晚宴的事情。
年迈的老人的远离故乡,随同年轻的王子来到异国他乡,只为一件事。
那就是完成国王交代给他们的建议任务,将辽元由内而外的腐蚀,让辽元的政权引发内部矛盾,让他们自我瓦解。与此同时,聂泽在府内接到了刺杀西洋教皇的任务。
在此之前,聂泽已经知道了原先送来的王子已经被自已给毒害了。但是西洋还是选择送了人过来学习,而且还让西洋教皇同行,据聂泽所知,这位王子平日不学无术,所以主要还是教皇在背后出谋划策。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着急,西洋教皇刚踏上辽元的领土,就有人要买教皇的命。但是聂泽不打算现在动手,如果西洋教皇刚到辽元就被刺杀,很难不起疑。所以聂泽这个时候并不选择动手。
驿站里,小王子给这位在西洋有着无上权威的教皇倒茶,教皇由于年纪的原因,两双眼睛的眼球突出,脸上的皱纹满是岁月的痕迹,但是身上整洁繁琐的服饰,无不彰显着这位教皇在西洋的尊贵。教皇抿了一口茶后,语重心长的对这位极受国王宠爱的小儿子说道:“达蒙王子殿下,我们来到这里,是国王陛下对您的考验,如果您可以通过那就代表您将是未来的继承人,王子殿下这是您必须要上的一课,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顽皮,这关乎您和王后以后的荣辱。”
达蒙王子似懂非懂,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么严肃的事情,神情有些不安的问道:“父王为什么笃定我一定能做好,以往不都是让维斯佩尔廷去做吗?”教皇像是早就知道达蒙会这么问,拂了拂袖子正色道:“很多事情殿下都不知道,再殿下未出世前,陛下还有过一位王后,但那位王后触犯了律法,国王不得不对民众示众斩杀了这位王后,而维斯佩尔廷就是这位王后所生下的,有些事情陛下不让殿下去做,都是为了保护殿下不被卷进去,但维斯佩尔廷不同,他的母亲很早之前就死去了,相比他陛下还是更宠爱殿下。”
教皇面不改色的说完这些话,一点不带脸红的。听到这些达蒙似是安心了些,但毕竟来到的异国他乡,肯定是没有在家那样放松。这时,教皇严肃的开口说道:“好了,在大洋上航行了将近半个月,还请殿下多休息,等辽元国的朝会过后,辽元皇帝会接见我们。”达蒙不是个有主意的,除了想法子玩,逃出城堡去城镇里捣乱倒是个好手,对于这种事,他是又惊又怕。震惊的是他不敢相信父王会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已,害怕的是自已没有命回去。但是有教皇在背后出谋划策,他不必过多担心。
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已经慢慢褪去。聂泽照常上朝,在朝上该吵的的还是再吵,无非是因为西洋来使的事情。白家人倒是司空见惯。这时内阁首辅白薇站了出来说道:“陛下,以臣之见还是应以礼相待,若非如此届时落人口舌,引来流言蜚语,对我们也无甚好处。”这时,另外一位臣子反驳到:“以礼相待?首辅大人莫不是忘了,樽和三年洋人进犯吗?”白薇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惊弓之鸟罢了,若一直畏畏缩缩隐忍不发,会是个什么样子?想必栾尚书比我更清楚”
聂榕坐在上位听着有点头昏。想随便搪塞一下结束早朝,自已好回宸德殿去批折子。最近的事太多了,导致前几日的折子还堆在桌案上没有处理。若是再拖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正准备开口时,有人说话了。宸王一脸和善得说道:“两位大人都不无道理,对待外敌不只有进,亦有退。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多派些人蹲守在驿站周围。这样一来既有进也有退,如此陛下也清楚西洋人的动向,就算西洋的教皇和王子回去了想必也说不出什么来。”
聂榕听后觉得可行,而且自已也想早点下朝。每天上朝都要听这些大臣吵来吵去,任谁都坐不住。聂榕抬手揉了揉眉心,面带疲色说道:“那就按宸王说的办,由禁军总督亓官谦着手去办。众爱卿要是没有其他事,那便退朝吧”
聂泽下朝后避开人群去了地下黑市,聂泽在地下黑市的暗网纵横交错。不管是什么消息,在这儿都可以找到,甚至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去买一条消息。聂泽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已在黑市的庄子,四处看了一眼,而后走进房内掀开一处地砖,拿出压在地砖下的纸条,粗略看了一眼,随后塞进怀里,将地砖恢复原状后离开了黑市。回到平都候府的书房后,聂泽才把纸条拿出来仔细翻看。
纸条上写着,西洋内部发生内讧,王后被国王被迫处死。同时,国王也发现了维斯佩尔廷的失踪。正在查找当时的船员名单,但是船员名单早就被聂泽找人销毁了。至于那些船员嘛,现在还在码头边的客栈休息。他们要是走了,教皇和王子又怎么回去呢。作为西洋国王的敌人,聂泽是高兴都来不及。
聂泽暗自腹诽道:“老国王年轻时风流成性,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女人身上,正事倒是没干过几件。就连当初樽和三年进犯都是一时兴起,现在堂下臣子有异心真是再正常不过了。维斯佩尔廷现在是不能回去了,这个关头要是回去,指不定会被乱党安上个什么罪名。然后重蹈他母亲的路。”
想到这里,聂泽把纸条拿到烛火边上烧掉了。然后唤人进来
“去,把明渊叫来,让他带上马,我要去江山校场。”
府内的小厮听到后就去记事房请人去了。等到明渊来时,明渊发现自家主子今日心情大好,不像平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那张脸别提多瘆人了。长得再好看,顶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换谁都觉着不自在。然后走到聂泽身边说道:“侯爷,马已经备好了,也提前和守城司打过招呼了。”明渊当然知道自家主子是要干什么去,跟在聂泽身边多年,聂泽大概是个什么习性早已被明渊摸透了。
有时候祁南惹了聂泽,都是找明渊打探聂泽的消息。一开始明渊还是刚正不阿,对自家主子忠心不二。但是还是耐不住祁南的软磨硬泡,私底下还是偷偷告诉祁南了。但是每每等聂泽发现后,自已免不得要被聂泽扣上一日两日的银钱,这个时候祁南就派上用场了。每到这个时候,柏川就会应祁南的要求给明渊送几日的工饷。
聂泽和明渊策马穿过长街,直奔江山校场。到了校场后祁南手底下的副将将聂泽带到会客室。
“还请侯爷稍等片刻,大帅等会就来。”
聂泽疑惑道:“这几日这般忙吗?本侯远在江都都看见江山校场灯火通明。”
副将回道:“还是为了准备接待西洋来使的缘故,陛下要我们严防死守。保证来使的安全。”
聂泽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而后聂泽一转头准备撑着头小憩一会,却发现屋内的柜子下有一个暗格。正盯着出神,准备过去打开看看,这时祁南回来了。明渊识趣的退下了,祁南坐到聂泽身边问道:“怎地今日来了?往日可是我请侯爷来,侯爷都不肯来的”
聂泽坏笑地说道:“今日心情好,想起你之前多次叫我陪你来校场我都没来,正好无事我便来了”祁南坏心思的往聂泽的身上凑,聂泽慢了一步,没能躲开。
手脚并用的想把祁南推开,气道:“快放开我,你身上全是汗臭味,还不赶紧洗了去。”
祁南厚脸皮道:“那怎么办,侯爷现下也染上了味道,不若同卑职一起洗了干净?”
聂泽气的红了耳根,笑骂道:“你混账,快放开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听到这里祁南也不好不松手了,正色道:“那你等我换身衣裳”
聂泽重新坐回椅子上,半刻后,祁南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坐在聂泽边上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还亲自赶过来。”
聂泽让明渊和柏川在门口守着,然后示意祁南凑过来些,悄悄说道:“最近我的人探到些西洋的风声,王后被国王被迫处死了”
祁南面上略带疑惑,问道:“怎么回事,西洋来的教皇和王子知道吗?”
聂泽重新坐好说道:“那这个我不清楚,我的暗网没这么有能力。只知道大概是因为国王太过于宠爱王后,然后激起乱党的不满,然后逼迫国王将王后示众斩首”
祁南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那敢情好,我们这还没动手呢,他们自已就打起来了,挺好,也省得我们去想怎么打他们了”
聂泽神神秘秘的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明日晚上的晚宴也有好玩的”
祁南疑惑问道:“什么事?”
聂泽凑近祁南耳朵说道:“朝堂不是有几位不满西洋来使来辽元吗?依着那几位的性子,明日晚宴定是要说几句嘴的”
祁南手上一边给聂泽剥橘子,一边说着:“这倒不错,前几日乃至今日上朝,那几位就一直吵个没完。我估计啊,陛下的头怕是又要再疼几日了。”
聂泽听着接过祁南手中的橘子,一边吃着一边点头。祁南这个时候凑到聂泽边上说道:“兴龙西街开了一家酒楼,味道还不错。待会去尝尝?”聂泽一听来了兴致,说道:“好啊,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大帅做东啊”
祁南把玩着聂泽的发尾说道:“有侯爷赏光同行,自然是我做东了”
“那现在就走吧”聂泽说着,心里已经等不及要尝尝了。
“行,那走吧,恰巧也到饭点了”
聂泽命明渊把马带回侯府,自已晚些回来,而后坐着宸王府的马车回了都城。兴龙大街向来都是热闹,什么勾栏瓦子,酒楼,胭脂铺应有尽有。而且正街还是官道,每天从这路过的人比盐还多。所以说在这开铺子就不愁没钱赚,许多贵人的铺子也在这一块。有时皇上微服出访,路过的也是这条街。因为从城门口一路往前就是皇宫正门,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想在这开铺子做生意。
待到了酒楼,眼尖的小二一眼就看到了宸王府的马车,赶忙过来迎接:“哟,二位贵人,您这边请”
祁南面色不改的说道:“嗯,要一间上好的厢房”
“好嘞”随后小二大声说道:“天字号厢房贵客两位”
聂泽边走边说:“这铺子刚开没多久,生意就这么好”
祁南走在前头说道:“是啊,虽然说位置不在正街,但是也在东街的正前头,稍稍拐个弯就到正街了。这生意若是不好,我也不会带你来”
二人走进厢房,厢房内也是极尽奢华。连桌子都是红木的,更别说窗帘茶杯什么的了。
聂泽惊叹道:“这是谁的酒楼,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造吧”祁南坐下后给自已和聂泽都倒了一杯茶后,回道:“这家酒楼的东家是顾樊”
聂泽抿了一口茶后说道:“怪不得,光是看着都觉着这些银子是当流水花出去的”
祁南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溯家两兄弟把中楼的位置占了,那样大好的位置,本来我也想去拿,结果被捷足先登了。顾樊作为辽元的皇商,家业不计其数,多少钱家里都有,他家的钱比国库里的都多了好几倍。”
聂泽回道:“也难怪他会是户部尚书,和钱打交道倒是没人比得过他,论钱嘛,自然还是他最熟悉”
这时,小二进门来把菜上了,而后谄媚道:“二位贵客,您点的菜都上好了,慢用”
祁南点头示意自已知道了,然后让小二出去了。转头对聂泽说道:“怎么样侯爷,尝尝?”
聂泽放下茶杯说道:“好”
待祁南给自已把辣椒什么的都挑出去后,又问道:“明日晚宴,你打算怎么办,听说你母妃也回去,这要是碰上了怎么办?”
祁南边夹菜边说:“父王也在为这件事烦心,准备说要母妃别去了。但是母妃想进宫看看皇祖母”
聂泽问道:“太后也打算出席?”
祁南点头道:“毕竟陛下现在还没有掌握实权,有些事情还是太后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