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严阵以待,只有万有益这只皮球,再度精神起来。
他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脖子,嘶哑地叫嚷道:“大人,救,咳咳,救我。”
他又将另一只手伸向那人,进一步释放求救的信号。
然而,他只等来了一记血红刀刃,刺穿求救的手掌,直抵眉心。
万有益吓到心脏骤停、忘记呼吸,自已竟要被杀人灭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几乎同时发出的碰撞声后,万有益竟被救了下来。
他睁开浑浊的眼睛,发现额前贴着一枚黑色小剑,面前是血红刀刃的碎片,妘道书正尴尬地摸着耳朵。
妘道书摸的不是耳朵,而是被血红刀刃击偏的黑石铃铛。
它很坚韧,但主人的力量不够,此时正在血红刀刃的余力下颤动。
幸好,玄衣的黑剑在之后挡住了攻击。
但后面还会有更多的攻击!
妘道书唤出素草,将万有益整个包裹起来,向秦廉大声喊道:“秦先生,你赶快带万有益远离这里。”
秦廉一点不啰嗦,他在前方带路,领着素草就准备往东方逃。
“想逃?今日一个也走不了。”
那黑衣人阴恻恻地发出警告,随即招出数道血红刀刃,分别向四人发起了攻击。
黑剑快速将攻击玄衣和秦廉的血红刀刃击碎。
素草裹住万有益,无视在身上来回击打的刀刃。
但素草并没有跟着秦廉逃命,反而快速往战场中心移动。
玄衣见势不对,心中已猜到原因,他立马寻找妘道书的身影。
妘道书已被血刃刺中手臂,正控制着黑石铃铛,吃力地躲避攻击。
此时,那黑衣人已经发起第二波攻击,向妘道书的方向射出十记血刃。
但玄衣的剑比他更快。
他单指唤出上百柄黑色小剑。
三分之一将射向妘道书的气刃格挡在外。
三分之一破空刺向神秘人的耳目、手脚等要紧之处。
三分之一悬在身体四周,静候强敌。
“你怎么没有祭出法器?”玄衣焦急责问。
妘道书也并未后退,她在黑剑的保护下,忍痛运行道衍之力,治疗快速腐烂的伤口。
那黑衣人见自已的目标一个没死,倒也不着急,竟悠哉悠哉地向玄衣说道:“你说的,可是刚才那隐匿身形的法器?她区区一个启神境四阶,在我的威压之下,法器自然是出场即退场咯。”
妘道书看向玄衣,见他并未对自已修神者的身份惊讶,欲言又止道:“我,不知为何,祭不出防御法器了。”
此时素草已经赶到妘道书身边,伸张绿叶,要护她全身。
妘道书阻止素草的保护,命令它继续带着万有益走。
素草抽泣着再次裹紧万有益,伤心地带着他往秦廉处奔跑。
可怜那万有益,大难不死之后,一路颠簸,还被素草暗地里抽打泄愤,已经有了生不如死的症状。
妘道书站起身来,继续迎战。
玄衣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应敌,随即又眉头一拧,问道:“你先跟他们一起走,我一个人拖住他,等幼虫苏醒。”
妘道书看着玄衣的背影,问道:“你的剑,能命中他要害吗?”
玄衣回道:“不能,我的剑是凡人之剑,不能伤修神者身躯。”
妘道书上前与玄衣并肩,展示愈合的伤口,坚定地表达态度。
“你有力量,但缺关键的武器,我虽力量微弱,却能驱动破他要害的法器。你没有义务舍身护我,我们,更适合并肩作战。”
玄衣了然,勾唇轻笑道:“也好,既然战斗无法避免,那玄某就借它,向你展示凡人的战斗方式,想来你是愿意观看的?”
妘道书当然愿意,随即回了一句“还请赐教”后,便毫不犹豫地冲向黑衣人。
那萦绕在她前面的黑剑,如影随形。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血刃的密布的剑雨,向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并不想与二人纠缠,他的首要目标,是绞杀弃子万有益。
但黑衣人失算了,那剑雨并未拦住两人。
一股黑色旋风冲破障碍,以疾如雷电之势,缠绕上了悬空飞奔的双腿。
“哼,凡人之剑,不自量力。”
黑衣人一心追击万有益,并不将那黑剑旋风放在眼里。
他自信,卑贱的凡人之器,如何能中伤修神之躯。
但他第二次失算了。
突如其来的刺骨之痛,让他跌落在地面,踉跄地击散黑剑旋风。
他右腿鲜血淋漓,十分诧异。
“怎么会?你的黑剑竟然能破我血肉、伤我筋骨?”
两人身形已然跟上,丝毫不与黑衣人废话,快速聚起第二阵黑剑旋风。
黑衣人见对方油盐不进,一心击杀自已,顿时气炸,骂道:“真是两块肮脏顽石,可怜我耐心陪你们玩到现在,你们竟一刻也不愿与我说话。”
说完就大喝一声,从怀中抓出一个刻有符文的黑色盾牌,护着自已,向较为弱势的妘道书杀去。
在掠过幼年王虫之际,手心处竟然多出了一朵黑色的花蕊,暗自抛向那虫潮中心,沉睡的白色王者。
他坚信,那少年一心扑在那少女的安危上,绝不会注意盾牌之后的动静。
但下一秒,他第三次失算。
前方迎来了撞击在盾牌上的巨大黑剑。
后方被射穿黑色花蕊的黑色尖针追击。
他大退至远处,收起龟裂的盾牌。
那根尖针,令他寒毛卓竖,识海震颤。
玄衣捏着那朵干瘪的黑色花蕊,沉声道:“这是长在泽域的寄魂鬼花,是能将灵兽变为半妖半魔之兽的利器,现在还善用这种勾当的,只有龟缩在泽域的鬼修了。”
黑衣人眼神阴狠,他小看了这两个凡人。
“这是什么法器?”
妘道书挑眉:“你不认识,也不配拥有的法器。”
神秘人看了眼快抵达城门口的万有益和秦廉,声音越发诡异。
“既然身份已被识破,那我索性就压抑了,趁他们赶来前,先将你们统统吃进肚子,想必是滋味丰富啊!”
话音刚落,那人的身体开始极度扭曲,外袍四分五裂。
下半身变为血肉蠕动、血浆横流的黑色花根,上半身分裂成一朵肉花,花蕊处出现一张满布刀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