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里怎么会长出名贵的药材呢?
一个什么都不认识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找得到药呢?
江芙望着长满了霉点的床帐。
不由得笑了起来。
如果她这最后一口气能换的让江澈离开,让小春也离开,或许是最大的值得。
清风阁中。
宋韵音在沈随安的怀抱中小心翼翼的依偎着。
她的衣衫被沈随安拢好,整个身躯在沈随安的庇护之下显得如此安全。
莲儿在下面跪着,此时此刻,她的酒已经全然醒了。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此刻已经吓得身形抖如筛糠。
以至于连请求饶恕都不会。
而沈随安也绝不会姑息。
“只是喝多了便敢如此轻薄,可见人性差到了极致。未免府中再出意外,便不可留其性命,以留后患,杖毙,以儆效尤。”
她单手护着宋韵音,一字一句郑重的向众人公布。
告诫所有人这是连二的错。
连二的板子,直到过了晌午才终于结束。
是个人都知道,若想将人打死,手中些十几板子也就能要了人的命,若是不想将人打死,挤白板下去也会毫发无损。
可是连二一连打了几个时辰才将她打死。
可见不仅是主君生了气更是主君嘱咐要将人虐杀。
只是这般发泄般的处理不免让人唏嘘,日后沈随安与宋韵音之间是否会心存芥蒂。
这种事下人想得出来,宋韵音自然也想得出来。
她不能留把柄。
自连二被拖出去那一刻,她也擦干了眼泪,从沈随安的怀里退了出来。
“音儿被那贼人玷污,以后也没有脸面再见哥哥,哥哥我们退亲吧。”
这般的话语却叫沈随安叫她抱得更紧。
“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都是连二的错。我已将他仗毙。从此府中不会再有人提起此事。也不会有人记得今天的事情。”
沈随安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的都像是春天的暖风一般吹在了宋韵音的心头。
女人的贞洁就是她这一生要守护的东西。
失去了便如失去了生命一般。
哪怕仅仅是肌肤被人触碰,也是失了贞洁。
可沈随安这般……
宋韵音的眼前不由得涌动着一股热泪,心中的暖意盎然,却叫她的眼泪越蓄越多。
脑袋不由得一侧靠在了沈随安的肩头。
她头一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暗笑江芙蠢笨如猪,竟然连这么好的男人都舍得抛弃。
沈随安在清风阁陪了宋韵音整整一天。
傍晚,月亮挂上了树梢,江芙轻轻睁开了双眼。
再睁眼的那一刻,她不由得觉得心中有一阵放松。
还好她还是醒过来了。
她轻轻动了动手臂,觉得没有之前那般无力了。
她起身将已经冷透的粥喝了个精光。
其实她也明白如此搓磨下去,她必将会有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看来没有时间可以用来空耗了。
既然求不动他。
那边只能去给他想要的东西了。
点燃油灯,铜镜前是一张疲惫却不失美丽的面容。
她翻箱倒柜找出了残缺不全的妆品。
又从发潮的木箱里翻出了一条裙子。
那是三年前,她被沈随安带走的那个夜晚所穿的那一条裙子。
那天是母亲的生辰,她特意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裙子,要为母亲庆生。
只是没想到这条裙子终于拍上了讨好别人的用场。
她将衣裙好好打理放置于床上。
自己脱下精湿的衣衫,一点一点换上了华丽的服饰。
身上衣服的霉气有些重。
她将香包里的花瓣倒了出来,一寸一寸的挫在衣服纸上。
点点胭脂在她苍白的脸上晕染,她脸上终于浮现了好几日不见的血色。
红纸在唇间轻抿,烧过的煤炭在眉尾轻轻扫过。
只是如此简单的装饰便以叫她惊为天人。
她轻轻将头发垂下,要为自己挽一个好看的发髻。
她真的没有机会了,每一次都必须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