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别吵了。”齐衡忍不住打断这些七嘴八舌的聒噪声，这样吵下去也没个结果。
“到底是谁干的！”梁晗突然怒吼一声，接着朝着那位林大夫一拳过去。
林大夫被打后见势不妙，捂着眼睛想逃跑，齐衡立马示意有为将他扣住。
“对不住了林大夫，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烦请你留在梁府。”
吴大娘子转头对梁晗说，“晗儿，你先去瞧瞧墨兰，这里由母亲处理。”
梁晗又气又恼，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齐衡见吴大娘子的模样，打心眼里佩服她竟然这样沉着冷静，只是梁晗怎么没遗传到半分？
吴大娘子上前，问林大夫，“你先说墨兰情况如何。”
林大夫被小厮们扣着，自是吓得有些哆嗦，以为自已摊上大事了，更不敢欺骗任何事，说：
“回吴大娘子，盛六娘子腹部受到剧烈撞击而疼痛不止，我刚才为她催生，可惜这男胎生下来便没了气息……盛六娘子倒是无碍，休养数月还能再生养。”
吴大娘子看了眼明兰，深深叹了口气。
明兰想了想，问林大夫，“那我问你，是谁请你来的？”
“那人说，是忠勤伯爵府盛娘子的侍女。”
明兰道，“若真是大姐姐，只说梁府请人便是，何必自报说是忠勤伯爵府的盛娘子，梁这未免也太不打自招了吧？”
吴大娘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你可还记得那个侍女，她在不在这里？”
林大夫抬起头，紧张地扫了一眼，摇摇头，“不在。”
明兰道，“那就劳烦吴大娘子带林大夫将府上侍女认一遍，务必找到那位‘盛娘子的侍女’。”
“且慢，”林大夫看势头不对，就想着说出点什么好自救，“还有一件事情我要禀报，若我说了，能否放我回去？”
王大娘子忍不住差点一脚踹过去，怒道：“你且说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吴大娘子冷冷道，“你说。”
“盛六娘子的男胎……是异形胎。”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了。
“这是何故？”明兰问道。
林大夫皱眉，“引起异形的原因很多，还得一一查探盛六娘子日常的饮食、起居物品才可能知晓。”
“那就一一查验！”
一声高冷的女声从堂外传来，接着一位端庄美丽的贵妇人款款踏入，跟随在她身后的是两列同样盛装的仆从。
看这阵仗也知道，全汴京这样隆重出行的，只有平宁郡主了。
她一进来，吴大娘子她们也得低眉顺眼地退开让座。
“吴大娘子清明直爽，不会那些招数，我却是看多了的，”平宁郡主落座后，镜芙为她整了整衣衫，方才开口，“劳烦吴大娘子带这位大夫去认一认府里的侍女。至于盛六娘子诞下死胎一事，我已差了位经验丰富的女医去瞧，稍后她会来回禀。”
“是。”吴大娘子端庄行礼，把林大夫带了下去。
“至于她，”平宁郡主看向秋江，“拖出去拷打，若再不说实话就往死里打！”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平宁郡主凌厉的气魄吓住了，秋江更是慌不择路地向春珂求助。
春珂转过身去，佯装没看见。
秋江被带出去后，正堂里寂静无声。齐衡和明兰相视一眼，发现紧握住的她的手已经恢复了温度。
平宁郡主捻着帕子，目光流转间扫过所有人，最后视线停留在春珂身上。
她问道：“听说，方才有人口出污言诽谤几位盛娘子，是谁啊？”
春珂原本并不打算吱声，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把刀子似的扎到她身上时，她顿了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就是这个小贱人春珂，身为妾室怎么敢污蔑几位大娘子？”王大娘子说道。
“我没有！所有人都看到那位盛大娘子推了自已的四姐姐。”春珂嘴硬道，仿佛她的每一个字都有理有据。
“那也得先跪下回话，”平宁郡主端起茶盏嗅了嗅味道，又放下。
“吴大娘子直性子不与你们计较，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今日宴请宾客，本就不是你一个妾室的身份该出席的。又闹出这场祸事，起源是你，不得不罚。”
说罢，抬抬手示意，轻描淡写间便又处置了春珂，“来人，拉下去杖责。”
春珂一下慌了神，“郡主娘娘！今儿我是代表万家出席，今儿打了我就是打万家的脸！再说允我出席的也是伯爷！”
平宁郡主没看她一眼，只柔声说了句，“那你看我敢不敢打你。”
接着，春珂就被拖了下去责罚。
片刻后，吴大娘子独自前来，却不见林大夫。
她说带人认了一圈，府里的侍女没有一个是。故特意找了画师对林大夫的描述画张画像，待画像出来，查找更容易。
至于墨兰那边，平宁郡主带来的女医来报说，“已经查看过盛六娘子起居之物，发现食物器皿里有残余毒物，只是量不多，常人不足以发现。但日积月累起来，毒素便沉积到胎儿体内，以致诞下异形胎。”
“如此说来，梁府里头有人早就蓄意毒害墨兰这一胎？”王大娘子惊道。
“是，即使没有明兰不小心一撞，墨兰的孩子也活不了。只梁府里怕盯着墨兰肚子的，不止一个人。”华兰柔声道。
明兰点点头，“大姐姐说得对，说不准推我的人和下毒的人，是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