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道:“先前以为是女儿家的病,不好让小公爷在场,如今看来,这事不能不让他知道了。”
齐衡听说这事后,又震惊又气恼。
“是什么人这样歹毒!”
此时明兰已恢复平静,祖母瞧了她一眼,道:“还不知道呢,此事得从长计议。”
齐衡看得出祖母的顾虑,这事明兰不能查,若是旁人还好,打发出去便是了。若查出是平宁郡主,齐国公府将来可有的闹腾了。
此时贺老太太写完了药方,吹了吹纸上密密麻麻的墨迹,没好气地递给齐衡。
“喏,悄悄差人按照这方子抓药,让明兰一日三顿乖乖喝下,好好休养三月便可恢复。”
齐衡拱手作揖,“多谢贺老太太,齐衡感激不尽。”
贺老太太摆摆手,“别谢我,我也是看在我这老姐妹的面子上。”
说罢又补了一句,“当然,明丫头可不能再被下药了,要不然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齐衡和明兰相视一眼,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但他觉得这事怎么也不可能是自已母亲做的,她平日里孤傲清高,御下极严,最不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盛家又怎么会如自已一样想呢?
况且到底是谁,这样费尽心思要他们齐家绝后!
想到这里,齐衡向祖母拱手作揖,“祖母放心,我一定护好明兰,不让她再受伤害!”
祖母瞥了齐衡一眼,心下对明兰无限心疼。
早知她高嫁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定要受不少委屈。只怪自已年迈体弱,不能再替明兰搏一搏。
末了,祖母问:“你可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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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细细密密的毛毛雨。
整条街上的空气都湿哒哒的,明兰不太喜欢这种潮湿的感觉,只觉得浑身不适。
齐衡问她:“后几日我有公务要离开汴京一阵,刚好途径大理,你可愿随我同去?”
明兰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大理?岂不是可以去看一看嫣然?”
齐衡露出宠溺的笑意,摸摸明兰的脑袋,“我正有此意。”
明兰忽然明白过来,“你是想让我借此机会暂避府里的风波?”
而齐衡的眼里却少见地浮现一抹坚定的神情,“自然也是借此机会,引蛇出洞。”
明兰虽不知道齐衡在盘算些什么,但她总觉得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她痴痴地盯着眼前这张眉目如画的脸,他侧着脸,长长的睫毛,晶莹的眼眸,灿若星河。
明兰想起从前初见齐衡的样子,即使她早就听说太多对他赞不绝口的传言,都不及亲眼见到他的第一面。
“你盯着我做什么?”齐衡忽然回头,发现明兰正傻傻地盯着他,嘴角不由得漾起阵阵笑意。
然后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额头。
“哎哟。”明兰回过神来,自已揉着额头。然后说出一句让齐衡摸不着头脑的话。
“从前我觉得你的性子和嫣然有点像。”
“嗯?”齐衡诧异,但还是仔细听她讲。
明兰双眼望着前方,似乎在回忆从前的往事,“你们出身高贵,纯真善良,又很容易心软。”
齐衡失笑,直白地替她总结:“你想说的是软弱吧?”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自已上一世年轻的时候确实如此,他也并不想否认。
明兰笑得灿烂:“这可是你自已说的。”
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你于我而言,如父如兄,亦师亦友。”
齐衡感到欣喜,心下瞬间有股暖意涌上来。可话到嘴边,又想逗她一下,“怎么,唯独不像个官人?”
两人就这样说笑打闹着,回了齐国公府。
到院子里的时候,齐衡知会大家过些天他要外派公务的事。
顺便有意强调,明兰也会与自已一同前往大理。
“大理?怎么这么远?”丹橘问道,心下还有些担心。
“你忘啦,余大娘子在那里。”小桃提醒她。
含辞倒是没说话,乖巧地俯首站在一旁。
齐衡故意看向明兰,“我这次有公务在身,不便带太多人随行。”
明兰心领神会,对着院子里的一众仆从们说,“我就带两个侍女也够了,小桃、丹橘,你们俩跟我去吧。”
齐衡点点头,“我们不在时,院里的事务就暂交含辞打理吧。”
含辞欠身,“是。”
交代完,齐衡与明兰摒退左右回了屋。明兰拉着齐衡走进内阁,替他宽衣。
齐衡站着无趣,便顺口和明兰打趣:“娘子,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安排?”
明兰一边拆着衣带,一边不以为然地说,“你这招我在闺阁中就见过了。”
齐衡想,怕是她那位聪慧过人的祖母,有心教过明兰。心下暗叹,不愧是勇毅侯千金。
接着他又严肃起来,问明兰:“那…娘子觉得是谁给你下药的?”
明兰看向齐衡,没有说话。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多希望不是自已院里那几个仆从做的。
这时,明兰忽然瞥见窗子上贴着一个人影!
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尖叫起来。
幸好齐衡反应快,捂住了明兰的嘴巴。接着,他让明兰假装继续在屋子里说话。
自已三步并作两步,从后窗出去,扣住那个鬼祟的人。
“小桃?”齐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脸惶恐的女子。
明兰匆匆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是小桃,她立马让齐衡松开小桃,唤她进屋分说。
明兰小心地瞧了瞧四周,她生怕是小桃憨傻中了谁的计,更担心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