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寻思着明天得去弄个节拍器,老给陈宇打拍子,真要把自已折腾死。
看着已经把基本音节掌握了的陈宇,苏然笑了,问他:“咋样?”
“简单得一批!”
“行啊!你真牛!”苏然是真心觉得陈宇有潜力,这小子绝对能在这行混出名堂。
陈宇那体格,五大三粗的,手掌跟个小蒲扇似的,那手指就像粗粗的擀面杖,还特别灵活。
节奏感和音准这玩意儿,有天赋那是事半功倍,不过有苏然在旁边指导,没天赋也能很快练出来。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就在我这儿练琴,一直练到八月底!”
“啥?”
陈宇一听就火了,把贝斯往沙发上一掼,“扯犊子呢?蹲监狱还有放风的时候呢!没门儿,绝对不干!”
“你出去干啥?跟二愣子他们瞎搞?想被人收拾啊?”
“再说了,你想想,以后大把的票子和美女,你好好琢磨琢磨!”
陈宇嘴一撇,“呸!少拿这些忽悠我!”
“我保证你大学没毕业就能赚大钱!”
“我保证什么系花、校花、良家女、小妖精……都争着往你身上贴,城里所有美女都得哭着喊着给你生娃,你好好想想!”
“……”
陈宇一脸兴奋:“不想了,啥花不花的无所谓,我就爱练琴!”
三天后。
在那节拍器单调得要死的滴答声里,强子半躺在沙发上瞅着电视。
桌上呢,强子把他卧室那台破电扇搬过来了,那玩意儿有气无力地晃悠着。
屁用没有,阿彪抱着电贝司,热得汗珠子噼里啪啦直掉。
电视里放着春河市电视台的《百姓故事》,那漂亮女主持小萱在那念叨着对父亲致敬的话。
紧接着就是强子在大排档唱歌的画面,旁边不远处还站着那个长发飘飘的弹唱哥们儿孙猴子。
小萱的声音在画外响着:“这首《父亲》是这小子强子原创的,这歌唱出了天底下……”
可镜头没停留多久,就转向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老爹了。
就那大排档的环境,《父亲》这歌收音能好才怪。
强子哼了一声,这破世界信息传得真慢,要是搁以前,什么微博、抖音、B站……随便有人往上一传,那不得一堆人围着看啊。
不过想想也好,能安安静静混完四年大学,再谈一场能记一辈子的恋爱,也挺美。
突然又想到刚才那主持人提到“原创”俩字,这才反应过来,自已都唱三首歌了,音乐作品的著作权还没去注册呢!
在那节拍器滴答滴答响得让人发毛的声儿里,苏然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桌上呢,苏然把卧室那台破电扇搬过来了,那玩意儿慢悠悠地晃,跟个老残似的。
这有啥用?陈宇抱着电贝司,热得满头大汗,那汗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电视里重播春河市电视台的《百姓故事》,那漂亮女主持小柔在那说些向老爹致敬的话。
接着就是苏然在大排档唱歌的画面,旁边不远处站着那个长发邋遢的弹唱的阿坤。
小柔的画外音传来:“这首《父亲》是这苏然写的,这歌把全世界人的想法都唱出来了……”
嘿,可镜头没停留一会儿,就对着那个哭哭啼啼的老头了。
就大排档那破环境,《父亲》这歌收音能好才怪,苏然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苏然不屑地咧咧嘴,这破世道,信息传得真他妈慢,要是以前,微博、抖音、B站啥的,只要有人传,那不得一堆人围着看啊。
不过这样也凑合,能安安静静过完四年大学,再谈一场死去活来的恋爱,也挺好。
突然又想起刚才那主持人提“原创”俩字,苏然才反应过来,自已都唱三首歌了,音乐作品的版权还没注册呢,真他娘的麻烦。
真他娘的倒霉,这一世和上一世一个鸟样,抄袭、盗版、翻唱的破歌在市场上横冲直撞。
咱上一世在这行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对著作权那可是门儿清。
那些外行都傻乎乎地以为非得注册了才有著作权,全被忽悠瘸了。
著作权这玩意儿,作品一搞完就有了,这是天生的,创作者搞出作品后就天然有这权利。
所谓的“注册”,就跟给自已作品买个保险似的,就像咱个人买商业保险,买不买你都还活着呢!
要是没注册但遇到纠纷了,也不难搞。
只要原创的人能拿出有日期的原稿、录音、录像、发表过的文章,或者找公开演唱时的观众来当证人啥的,那都是铁证。没哪个傻逼歌手会冒着名声臭大街的风险,去抢注别人的歌,毕竟原创的都公开唱在前头了,剽窃的才去注册,从时间上看,只要有一点儿证据,那帮家伙必输无疑!
歌曲打官司的事儿不少,但大多是歌手和签约公司争歌曲归属权,歌曲被剽窃注册这种官司少得很。
上一世,一直到2006年国家才狠狠收拾盗版,全国好多 KTV 都得把没授权的原创歌曲下架。
互联网音乐盗版更是到2015年才整治,从那时候起,互联网免费听歌的时代才结束,上网听歌得花钱了。
不过这些都是针对歌曲被商业盗用赚钱的情况,不是针对原创被盗用。
咱不知道这世界著作权注册啥流程,但不管咋说,得先把那三首歌写下来,标上创作日期留着,这就有个保障了。
以后还是得把著作权注册了,花俩臭钱儿就当买个安心,以后真有纠纷,咱既能拿出原稿,又有证书,就不用费劲巴拉地找演唱那天的观众当证人了。
虽说现在互联网不咋发达,咱又在这小破城市,但买个心安总是好的。
转念又一想,嘿,要是有人来抢注,搞不好还能捞一笔钱呢,哈哈!
...
“不行!”陈宇打断了苏然的思绪,他往沙发上一靠就开始耍赖,“去我家吧!我家楼层高,有穿堂风,你还能玩电脑呢,你家这热得要死!”
“哟呵?!”苏然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啊!自已家没电脑,正好去他家查一查这个世界著作权的资料。而且在自已家还得自已做饭,陈宇这小子饭量可大了。
“行,你家管饭不?”苏然问他。
“......”
河西的一间民房里,一伙乐队正在排练。
两台野马多功能音箱里,电贝司的低音嗡嗡响成一片,电吉他的失真声尖锐得就像要把喇叭纸盆给捅破了……“啪!”
鼓手的鼓棒掉了。
“停!停!停!”
长发飘飘的钱哥一脸严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高抬手喊大家停下。
所有乐器都安静了。
钱哥看向弹贝斯的胖子,“王胖子,你还能不能行了?不就一把 KS 嘛,你看你那熊样,跟死了爹似的,没完没了了是不?”王胖子哭丧着脸不吭声。
弹键盘的也是个长发小伙,他点了根烟,斜眼瞅了下钱哥,说:“钱哥,你也别光说他,你刚才那段 SOLO,先不说弹错几个音,从第 39 小节开始,节奏都乱成一锅粥了!”
鼓手是个矮壮的小伙子,满脸是汗,弯腰捡起鼓棒,嘟囔一句:“我都改了好几次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钱哥脸拉得老长,说完就把电吉他摘下来放在旁边的吉他架上。
“钱哥,明天两个歌手就都到位了,还有半个月咱们就得去试这个场子了,得抓紧啊!”键盘手无奈地边收拾连接线和电源边对钱哥说。
钱哥闷声在鼻子里“嗯”了一下,别说王胖子郁闷,他自已也郁闷得够呛。
自从那天在八音琴行那事儿之后,也不知道咋传出去的,一天后,就有两个家长拎着琴来找他退费。
结果连回扣带学费,一下子吐出去两万多,他的名声也快臭大街了!
接下来要试的这个场子是新开的,能不能站住脚很关键,一天 100 块虽然不多,但只要稳定就行。
照这形势发展下去,自已教学这块算是完犊子了,以后吃饭都可能成问题。
回去的路上,鼓手和键盘手顺路,两人骑着自行车唠嗑。
鼓手问:“钱哥咋回事啊?”
键盘手嘴角一翘,满脸不屑,“我早就说过,别太黑!咋样?出事了吧?”
“啥事儿啊?”
“你这小子天天闷家里看武侠小说,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
鼓手摇摇头,一脸憨笑。
“钱哥去八音给学生买吉他,结果让人当场识破了,学生家长领着学生就走了!”
鼓手一脸惊讶,“卧槽!这也太尴尬了!”
“他就是太黑了!那种劣质的假芬达,他卖给学生将近两万块钱,都卖出去好几把了!”
“卧槽!真不是东西!”鼓手直摇头。
键盘手满脸疑惑地嘟囔:“听说识破他的是个毛头小子,可真厉害!”
“小孩?”鼓手更惊愕了,要知道识别仿冒乐器可是个技术活,尤其是那些精仿的,更不好分辨。
键盘手点点头,“对,我也是听说的,说那小子在现场说得头头是道,把钱哥怼得哑口无言,哈哈哈!”“六儿,我不想跟钱哥混了,这人品德太差!”鼓手说。
“嗯,”键盘手也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咱不也是没办法嘛!钱哥在咱们这块儿是老人了,熟人多,路子广,先凑合干两年再说吧!”
“嗯!”
......
陈宇母亲把刚擀好的手擀面过了一遍凉水,然后挑到两个大海碗里,又浇上西红柿鸡蛋卤。
她心里挺欣慰,虽说儿子和老苏家那小子天天在家“叮叮当当”弹那玩意儿,看着不像是干正事,但总比天天出去上街打架强。
再说了,这玩意儿要是练好了,以后弹棉花啥的应该没问题,也能养活自已不是?
“吃晚饭喽!”
她高兴地朝儿子卧室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