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们几个,想过没啊?”苏然往那一靠,撇着嘴说道,“其实咱搞音乐啊,只要这主题是在倾诉一种生活态度和思想,那不就够了嘛,非得拘泥那形式干啥呀,那不是死脑筋嘛!”
键盘六儿扭头瞅了一眼鼓手,有点懵,没太搞明白苏然这咋突然话锋一转了呢,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葫芦里卖的啥药啊?”
苏然眼睛一瞪,提高了嗓门问:“我问你们啊,啥音乐受众最广啊?嗯?”
六儿愣了一下,赶忙回答:“那肯定是流行音乐呗,这谁不知道呀。”
苏然点了点头,嘴角一勾,笑着说:“对啊,那咱为啥不让摇滚变得更流行化一点呢,那样不就更利于传播了嘛,你们咋就不开窍呢?”
那四个人听了,更是一脸迷茫,大眼瞪小眼的,完全不明白苏然这话啥意思啊。
苏然也不多废话,手往裤兜里一掏,掏出四张A4纸来,朝着他们几个一甩,扬了扬下巴说:“呐,你们瞅瞅,这是我给你们乐队写的一首歌,都好好看看啊。”
六儿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爱不爱我》,然后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地看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就听“啪”的一声,六儿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喊:“我去,这歌太好听了呀,真带劲!”
钱宇在旁边也是一脸兴奋,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这歌看着不难啊,就咱这业务水平,练上一段时间,那肯定没问题呀。”
苏然哼了一声,说:“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自已先去练练,熟悉熟悉,然后咱再一起合练啊,都别给我偷懒啊,听到没?”说完,他扯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点了根烟,悠哉悠哉地抽了起来。
……
昨晚苏然回到家呀,躺在床上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啊,心里头一直在琢磨着,咋帮这几个家伙才合适呢。想着他们玩流行玩太久了,那业务水平也就那样,实在是一般般啊,让他们现在去排摇滚乐,那肯定是不行啊,尤其是钱宇那个货,纯粹就是个猪队友,拖后腿的主儿啊,真特么让人头疼。
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还是从《爱不爱我》这首歌入手最靠谱。这歌的歌词通俗易懂的,旋律又优美又深情,那可是流行与摇滚完美结合的玩意儿啊,拿来当他们乐队的主打歌,再合适不过了呀。
昨天晚上,当着楚雨的面,苏然看着倒是云淡风轻的,一下子就答应下来了,可实际上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六儿他们几个跟他,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要不是看在周东斌的面子上,再加上自已心里那点小算盘,他才懒得管这事儿呢。
苏然那点小心思啊,也是这段时间琢磨了好久才有的想法。他脑袋里可装着老多上一世的经典歌曲了,哪能都自已唱啊,以后肯定是自已唱一部分,剩下的就得想法子卖出去赚钱呗。
除了以词曲创作人的身份卖歌赚钱外,他还想着帮一帮那些歌手和乐队啥的呢,为啥呀?因为这些人以后可都是他的人脉啊!苏然都活过42年了,心里明白着呢,这人啊,可不能总盯着眼前那点蝇头小利,得放长线钓大鱼呀,懂不懂啊!
就六儿他们这几个,现在是没钱给苏然,可凭着苏然这本事,给他们写几首好歌,那就能让他们以后成为国内一流的乐队啊,到时候他们能离得开苏然写的词曲吗?哼,想都别想!
看着好像苏然是给足了周东斌和楚雨面子,实际上这不过就是他放出去的第一个风筝罢了,他才不怕这风筝飞得又高又远呢,为啥呀?因为线可始终攥在他手里呢,想咋拽就咋拽,嘿嘿。
舞台上啊,电吉他、电贝司、键盘、架子鼓,好家伙,这四种乐器一起响起来,那声音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苏然就在这“乱粥”里头呢,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只要发现谁有一点儿错误,或者哪儿不到位了,立马就指出来,那嘴可一点都不饶人啊。
这里头被他说最多的就是钱宇了。一开始啊,钱宇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啊,心里暗自嘟囔:“哼,我比这小子大了十几岁呢,被他这么个小毛孩指手画脚的,真特么憋屈啊,这脸往哪儿搁呀。”
可等到间奏的SOLO怎么弹都不对的时候,苏然一把拿过吉他,那弹得叫一个流畅啊,弹完一遍,又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地帮钱宇分解,这一下,钱宇可算是彻底服气了,心里想着:“哎呦喂,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啊,不服不行啊。”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前半段总算是能合上了,不过毛病还是不少,可这都是个人业务水平的事儿了,只能自已回去接着苦练呗。
苏然扯着嗓子喊:“来,咱们合一遍啊,都精神着点儿!”说完,他就抄起了麦克风。
前奏是钢琴音色起的,响了4小节后,架子鼓那吊镲就跟泼水似的“噼里啪啦”地进入了……
在电贝司一个浑厚的尾音里,苏然张嘴就唱了起来:“你找个理由,让我平衡……”
前面这段啊,更像是内心独白似的,安安静静的,就只有钢琴伴奏,轻轻诉说着。
等唱到“别说是时间,把你我作弄”的时候,电贝司、鼓和吉他这才开始进入。
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进入,钱宇这家伙总是抢四分之一拍,就抢那么一点儿,好家伙,这歌听着就跟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那叫一个难受啊。
苏然立马不干了,卡在这儿,让钱宇反复练了十几次,那脸拉得老长了,不耐烦地说:“我说钱哥啊,这段又不难,就是你还不熟悉呗,等回去以后多练练啊,别老在这儿掉链子行不行啊,咱这是排练呢,不是闹着玩儿呢。”
苏然虽说没说啥难听的话,可钱宇那脸啊,臊得通红通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在乐队里,他年纪最大呀,平时还号称春河市的吉他大拿呢,这下可好,成了乐队里拖后腿的了,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觉得憋屈得慌啊。
其实苏然这都已经挺照顾他感受了,要是搁苏然前世30岁左右那暴脾气的时候,哼,估计那麦克风早就飞过去了,还跟你在这儿废话呢。
为啥当年别人都叫苏然陈疯子啊?那可不只是因为他练功练得疯狂啊,排练的时候对音乐那态度,也是一样的疯啊!谁要是出了问题,他可不管你是谁,什么脸面不脸面的,照说不误啊。
上一世苏然为啥混得穷困潦倒的呀?有一回在燕都体育馆演出呢,台上那红歌星居然对口型假唱,苏然当场就发飙了,扔下乐队扭头就走了,那脾气,谁敢惹啊!
就因为他这臭脾气,圈里人越来越排斥他,后来年纪慢慢大了,心境这才平和了些,那股子疯劲儿才收敛了点儿。
苏然扭头看向键盘六儿,问:“六儿啊,这首歌你能唱不?”
六儿一听,满脸惊喜,伸手指着自已的鼻子,瞪大眼睛问:“我?我唱啊?真的呀?”
苏然白了他一眼,说:“对啊,就你唱呗,你那嗓子绝对没问题啊。你们四个人啊,以后可以再加一把节奏吉他,搞成五个人的配置,你就边弹键盘边唱呗,多练练,肯定行。”
六儿的嗓音倒是还行,就是爆发力还差了点儿,不过这些啊,就得他自已往后慢慢去学习、摸索了呗。
苏然跟他们本来就是点头之交,做这些啊,那可全是看在楚雨和周东斌的面子上才做的呀,要不然,谁管他们啊。
只能说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呗,这几个家伙能碰到自已,那就是他们的福气啊,哼,还不知道珍惜呢。
苏然心里想着,自已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等这伙乐队翅膀硬了,估计铁骑酒吧也留不住他们喽,爱咋咋地吧。
接下来的一周里啊,苏然又给他们写了《别误会》《每一夜每一天》《玩够了没有》这三首歌呢。
他每天下午都过来,陪着他们练了一周,然后就拍拍屁股,不再去了。
8月中旬的一个晚上,苏然刚把自行车锁好,就瞅见键盘手六儿站在那儿呢。
苏然皱了皱眉头,问:“哟,六儿,有事儿啊?”
六儿笑嘻嘻地凑过来,扔给苏然一根烟,还殷勤地帮他点上,然后说:“然哥啊,想跟你商量点事儿呢。”
苏然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说:“有啥事儿你就说呗,别磨磨蹭蹭的啊。”
六儿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然哥,我想啊,把钱老师给换掉,你觉得咋样啊?”
苏然一愣,瞪大了眼睛问:“哦?为啥呀?”
六儿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然哥,你看啊,钱老师年纪大了,好多想法、意识啥的,都跟我们不同步啊。而且啊,他最近学生又多起来了,都没时间练琴了,这排练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太不靠谱了呀。”
苏然心里明白,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哎呀,这是你们乐队内部的事儿呗,跟我说啥呀,我可不想掺和你们这些破事儿啊。”
六儿一听,赶忙陪着笑,说:“那不行啊,然哥,咋着也得跟你说一声呀,你对我们多重要啊,没你,我们哪有今天啊。”
苏然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啦行啦,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啊。那行吧,进屋说呗?”
“等一下!”六儿赶紧拉住苏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然哥啊,我听说月底你就要走了,我们几个寻思着,请你吃顿饭呗,感谢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帮助啊。”
苏然看着他,没说话,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似的,看得六儿心里直发毛。
六儿咽了口唾沫,只好实话实说:“然哥,其实吧,也想……也想让你再给我们写几首歌呢,你写的歌那可太好听了,我们都舍不得你走啊。”说完,又赶紧补充道:“然哥,不能让你白写啊,你开个价,开个价呗,我们咋着也得表示表示呀,你可不能拒绝啊。”
苏然一听,伸手就拦住他的话,一脸严肃地说:“咱这个国家大着呢,只要你们能有一两首拿手的好歌,那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懂不懂啊?”
说到这儿,苏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能给你们写这四首歌,那也是缘分啊。你们只要把握好这种风格,以后写的歌别偏离这个轨道,那发展肯定不可限量啊,都好好努力吧,别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啊。”
说完,苏然像个长辈似的,伸手拍了拍六儿的肩膀,转身就进了酒吧,那背影看着还挺潇洒的呢。
六儿站在门口,看着苏然的背影,满脸的失落啊,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嘟囔着:“唉,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让然哥给写歌了呀。”